求败心中暗想,这人看身姿并不年老,可他又从未听说过姜希夷还有一个女儿。
摇光未踏上水白玉,抱拳道:“庄主,独孤求败来了。”
独孤求败觉得这话十分奇怪,一般来说,仆人应当先告诉主人有客来访,主人再问是谁,仆人再答,可这仆人却直接告诉主人是谁,似乎这主人等了自己许久一般。
他登时想起,他出道至今,几乎剑下几乎胜过了河朔群豪,可似乎每人晓得他的名字时,脸上的神情都有一丝奇异,他未把这事放在心上过,此时发觉,莫非和此处有关?
姜希夷闻言,并未动作,而是缓缓问道:“你就是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抱拳道:“我就是独孤求败。”
姜希夷道:“你用剑?”
独孤求败道:“我用剑。”
姜希夷霍然转身,道:“既然如此,拔剑吧。”
独孤求败见到姜希夷正脸,一时错愕,问道:“阁下是姜希夷?”
姜希夷道:“我就是,难道你不信?”
他本以为,姜希夷是个五十老妇,方才看其背影听其声音,发觉这人太过于年轻,心下还不知究竟是何情况。现在见到她的正面,一瞬间觉得这人必定不是在江湖中成名数十年之人,因为她太年轻了。
她气定神闲的站在水白玉中,轻风动裙,衣袖轻飘,肤白胜雪,眉眼甚美,约莫不过二十左右。
第62章贰拾贰
在独孤求败打量姜希夷的时候,姜希夷也在打量着他。
他的长相不同于汉人,也和西夏、契丹人不一样。肤白黑发,眉清目秀,甚是俊美,若只是看相貌,他如何也不像一个剑客,但他却有一双剑客的眼睛,因为这一双眼睛,姜希夷相信这人绝对是一个剑客。
他的眼睛很好看,颜色略浅,并非常见的黑色,在阳光下如同琉璃一般熠熠生辉,即使在暗处,这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夺人注意。对于姜希夷来说,她看他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双眼睛,他的双眼之中隐隐带着剑光,凌厉刚猛,锋锐难挡,这样一双眼睛绝对不会是温暖的,他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可眼睛却是冰冷的,就像剑锋一样,似乎只要他想,就没人招式之中的破绽能逃过他的眼睛,也逃不过他的剑,一击必中,一击必杀。
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除开剑客之外,不作他想,而且这人绝对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姜希夷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既然抱剑而来,此刻为何还不拔剑出招。”
独孤求败闻言心头大震,只因姜希夷的说出口的话虽然缓慢,但每一个字传入他耳中却掷地有声,一丝拖音都不见,这一句话每个字更有如长江推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愈来愈清晰,仅仅是一句话,独孤求败就晓得了姜希夷内力之深厚。
他紧了紧手中长剑,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电,射向姜希夷,朗声道:“晚辈在江湖中久闻太玄庄庄主大名,可听到的都是当年如何如何,心中原本不以为然,今日一见,阁下风采照人,神气内敛,果然不同凡响,虽然眼下阁下并未出招,你我二人也未曾比试,但在下已知,江湖传言倒也有几分真。”
姜希夷道:“如果你的话说完了,你的剑也可以出鞘了,不过一战之后若我胜了,你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独孤求败一笑,道:“是,前辈请说,只要力所能及,又并非违反在下原则之事,我必定全力以赴。”
姜希夷道:“到那时,你把你的剑留下就好。”
独孤求败一怔,虽然他年纪尚小,可对于剑之一道了解已深,剑对于剑客而言,是死都不能放弃的东西,若只是败了一场就要折一柄剑,这世界上的铁匠师父和铸剑大师门前必定络绎不绝,因为每天都有人在胜利,也每天都有人在失败。
姜希夷见他不答,问道:“你是不肯?”
独孤求败道:“在下只是在想,前辈为何要晚辈的剑,前辈名声传遍河朔一带,深入江湖之中,往年到太玄庄挑战之人绝不在少数,可从未听说过前辈门前立过一个若是失败便要留下佩剑的规矩,若一直是如此的话,想必太玄庄中藏剑颇丰。”
姜希夷道:“他们的剑对我无益,我不需要便不要,但是你的剑必须要留下,你若是不肯今日这比试就此作罢。”
独孤求败在心中计较着,与姜希夷这样一个强者对局正是他所渴望的事情,但舍弃他的佩剑是他绝对不想的事情,不过话虽如此,若他胜了姜希夷,这一柄佩剑他会留着,以后若是武学上有突破,自然还会再换,若他败于姜希夷之手,这一柄佩剑恐怕他也是想舍弃的。
既然是一柄注定不长久的剑,那么应了她,又能何如?
独孤求败思忖一番后,快速地点了点头,道:“如你所说,若我败了这一柄剑就归于你,若我胜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
姜希夷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