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我说的?你怎么能对着我说那些话,却又娶了她!靖毅对她说了什么?被护在身后的织月盯着眼前宽阔的背影,听着蓉姬怨恨的话语,心有点酸。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那些话绝对不是她想听的。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姑娘!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和她成亲!字字句句,如泣血泪,狠狠的撞击着织月的心。
会碎吗?她脆弱的心、他刚对她许下的诺言、两人之间初建立的信任与亲密,以及她刚刚交付出的真心与情爱
会碎吗?会吗?
正感到难过,她冰凉的小手被一阵温暖裹住,直透入心。
看着他握住自己的大掌,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水不知何时已攻占了她的眼眶。轻轻靠在他的背上,热热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袍子。
她懂了!她听到他刚才在那一物中对她说了什么。
蓉姬,我一只手抓住她用力捶打的双拳,靖毅正待解释,目光却被门外突然增多的人群和噪音吸引,眉头微皱。
被靖毅突来的僵硬警戒微骇住,织月怯怯的探出头,惊讶的看见刑部尚书领着大队人马冲进屋来。邢大人?被斥为怠慢职守的刑部尚书,这回的效率还真好得有点吓人。
来人!怒眉直坚,邢大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瞠大双眼。把这些暴徒连同靖毅贝勒押回刑部!啊?紧攥着靖毅的袖口,织月骇得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会儿!邢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要捉走靖毅?抖颤着声音,织月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他冷冷的瞟了紧绷着脸的靖毅一眼。我们怀疑贝勒爷和这些恶徒勾结,必须带回刑部问审。勾结!织月等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罪名若真成立,那可是叛国罪!
也就是,死路一条。
自从靖毅被带到刑部之后,朔王府便陷入一片混乱。
怎么会!靖毅怎么会被逮捕?朔王爷急得在大厅踱步,还差点撞倒一旁的立地花瓶。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呆坐在一边的织月茫然的抬起头。邢大人说,他怀疑靖毅和蓉姬有勾结,要带回刑部审问。听到蓉姬的名字,朔王爷及朔福晋全瞪大了眼,脸色刷白。蓉姬?织月,你是说那个苗女这事儿是她干的?您们也认得蓉姬?尽管已经努力不去对两人的过去产生疑问,织月还是无法控制那渐增渐深的好奇。朔福晋擤了把鼻涕,泪眼迷蒙。还不就是两年前,靖毅到云南去了一趟,不小心给那儿的毒蛇咬了,那苗女就藉着照顾靖毅来接近他,把他给迷倒了。他回来之后还说什么非她不娶的浑话,差点没把我们气死!又擦了把眼泪。没想到这回她竟找到京里来了,真是个祸害!织月默默的听着,心微微抽痛。虽然靖毅已经表现出对她的心意,可是可是他却从未表现出对她如此坚决的爱恋。
真是奢求!刚刚才确定彼此的感情,现在就这么要求未免太过。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她的夫君曾经信誓旦旦的非别的女人不要
用力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曾经和蓉姬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可是现在又说他的心在她身上。那么,有没有可能以后她也会变成下一个蓉姬?
打了个冷颤,织月心头萦绕纷乱思绪,忍不住起身想回房冷静一下。
织月!朔福晋见她起身,忙扯住她衣袖,紧张狂乱的叫着:织月,你要救救靖毅啊!你不要丢下他不管!我知道你和靖毅的婚事是被迫的,可是你就看在这点儿情份上,救救他吧!呃?织詌uo躲兜目醋攀Э氐亩钅铮怪兴嵋庥肟嗨狈诠龆n裁炊钅锊蝗衔约夯峋染敢悖渴撬说母芯跆湫模故撬途敢愕姆蚱扌蜗筇扑椋俊何一岬摹!磺崆嵛兆犯=氖郑旅闱砍冻鲆凰啃Α!嚎墒牵也恢栏迷趺醋觥v灰邪旆u幕埃乙不峋xΦ摹!弧喊旆u比皇怯小!徽驹谝环植豢陨乃吠跻沼诔隽松x饺说淖14狻!褐皇且纯喜豢稀!宦肺硭目纯此吠跻滞犯=卤成系睦湟庠嚼丛奖?br />
王爷!您快说呀!是什么办法?看着朔王爷的眼光不时飘向织月,朔福晋也转向一脸默然的媳妇。织月,你会帮忙吧?啊?她?被问得迫切,被盯得慌乱,但不管是因为他们的求助或是自己的打算,她都不会放下靖毅不管。我会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容王府的格格不会丢下咱们不管!欣喜的转向显然松了口气的朔王爷,朔福晋笑得如释重负。王爷,您快说,有什么法子?织月白着脸,拳头握在腿边,紧咬着下后。额娘说了什么?她说自己是容王府的格格,而不是朔王府的二少福晋?她在朔王府众人心里,依然不是这儿的一份子!
这个突来的事实认知,让织月不知该如何反应。该哭?可是又觉得可笑;该笑?可是又有什么好笑的?
只要有银子,什么事都办得成。几乎是盯着她,朔王爷一字一句的说道。呆望着朔王爷,织月真的想笑了。
银子?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朔福晋扑倒在朔王爷怀里,大声哭号。这,又是另一场骗她心软的戏吗?拙劣的演技,以及让她不得不投降的情况。惨然一笑,织月咬了咬牙。
您们请放心吧!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看着他们脸上绽放的笑容,织月沉重得几欲逃开。这就是他们等的答案吧?这就是她在这儿的价值吧?
好累。
不过,这可能得花上一段时间。叛国可是重罪,靖毅在十天半个月内是没办法脱身的。朔王爷虽依然凝着脸,但方才的忧虑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放心与自信的神采。
织月眉间的郁色又添一层。时间拖得久,代表要花费的银子就越多;相对的,她的财产越少,她在这个地方的价值和地位就越低
也许她自私,也许她任性,只是她现在除了朔王府,已经没有退路。阿玛因为家产的问题和大哥闹翻,她也因为嫁妆而和阿玛之间的气氛很僵;她是不能再回阿玛那儿去了,大哥那儿又好远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到江南去?
织月?一阵轻晃,织月的心思飘回,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朔福晋。
呃,抱歉,我想事情出神了。抱歉一笑。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太远了可是不想的话,到时她要怎么办?
才刚拉回的心思,一瞬间又飞扬到遥远的地方。
织月,事不宜迟,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朔王爷清了清喉咙。你目前能拿出多少来?呢?有些茫然的织月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好一会才猛然醒觉。
喔!我我想,大约五千两吧。备用的银两再加上为数并不多的首饰,大约就这个数字了。
不过,这样是不够的,她心里明白。这笔在寻常百姓眼里可以丰衣足食数年的银两,根本填不满那些官吏的齿缝,更别说喂他他们的贪婪需索。
五千两!果然,朔王爷扬高了声音,但随即又压下,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那也可以,不过,我想至少得先准备个五万两,好好关照一下刑部的大人们,毕竟这回非同小可。五万两,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织月的心依然忍不住一沉。
我知道了。闭了闭眼,织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回房去打点一下,您们也休息会儿吧!累坏了就不好了。向朔王爷、朔福晋告退之后,织月拖着疲累的脚步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她这样做对吗?虽然依旧是别人告诉她要怎么做,可是头一次,她对自己的听从有了质疑。
她知道这是救靖毅惟一的方法,除了事后的顾忌。其实要她这么做也是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陷入阴谋的感觉?
停了脚步,织月转头望向园中池里已半凋的荷花,轻叹口气。
原以为自己会拥有一个平淡的人生,没想到现在的她,竟背负着如此沉重巨大的责任。织月轻淡而苦涩的一笑。
靖毅,对不起。她低声说道,眼泪落下。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我们之间没有交集。从多久以前开始,情况就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堆积了许多的疲惫,现在的她只想逃避、躲藏;可是,现在她要面对的,却是更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