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同,地上满是施工的痕迹,列车旁边也摆满了架子,各种各样的工具堆满了列车内外,雌虫们大部分都在吃东西休息,随口开着玩笑说着话,而还有部分则还留在车里忙着还没做完的活。
殷泽看着四周的景象,端着碗许久都没有动作。
奚蓝忍不住关心道:“天气还冷,再不喝待会儿汤要凉了。”
殷泽因他的话而回过了神,又垂下眼看着地面轻轻“嗯”了声:“我在想,这样的景象我以前见过。”
奚蓝心思敏锐,低声问道:“是郁衡将军那时候吗?”
殷泽看不出表情:“是啊,我小时候那家伙经常带我去看铁轨修理的进度,那时候跟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很期待,我还记得那时候中间因为地形不好,有个地方很难架起铁轨,当时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才终于解决了那个问题。那时候我年纪小,看见他们高兴,却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老家伙就指着他们的样子给我看。”
“他说你看,他们的笑容是不是很漂亮,就为了那些笑容,我也一定要让这列车在荒星上成功行驶起来。”
殷泽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什么温度,像是嘲讽,但又似乎不是,他转过头看向奚蓝,接着又道:“我怎么可能懂,我那时候只觉得他是对的,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还说,这里的人们在这个地方过了太多年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殷泽盯着奚蓝道,“这些人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但总该有人去给他们点一盏灯。让他们知道,宇宙之大,星海之外,还有很多他们完全没见过的东西,他们完全想不到的生活。”
殷泽放下了手里的碗,随手搁置在旁边,失笑道:“那个蠢货,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么喜欢替别人操心。”
奚蓝也笑了起来,他抱着双膝坐在殷泽旁边,认真回应道:“我明白了。”
殷泽侧目看他。
奚蓝指了指远处的人们,不少雌虫趁着吃饭休息的空隙在比划着说着什么,惹得其他雌虫哄然大笑。
奚蓝道:“其实在赶工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是笑着的,我想他们其实不是没有期待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有些寄望太遥远,说出来怕惹人嘲笑,就只能藏在心底,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去期待。
说话之间,又有个雌虫走了过来,被殷泽的煞神气场吓退了两步,又小心翼翼地问奚蓝道:“我那边遇上点问题,有个数据怎么调试都不对,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奚蓝立刻起身走了过去:“带我去看看。”
两人一路交谈着又重新回到了列车里。
殷泽始终坐在原地,看着那两个认真交谈着的背影,觉得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又重合了起来。
他没有告诉奚蓝,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荒星所有的雌虫一样过得浑浑噩噩对任何事情都不曾抱有过期望,在这种地方好好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艰难,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别的事情,但现在他也很想——很想见见奚蓝所说的光明日,看看碧蓝色的天空,有着鸟群飞翔的广场,还有舞会上鲜艳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