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嘴里塞药丸,南威睁着眼睛不敢闭上,她怕闭上就再也睁不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流血,血液和汗液一起把美丽动人的嫁衣染成了深红。
“挺住南威,你会没事的!”
平生第一次,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
他曾计划过多少大事,每一件都是算好了开头算好了结尾,可能老天就是看不下去他过分的理智和算计,所以判他亲人的遭遇永远超乎他的想象。
“公子……”她扯起嘴角,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来,突然眼前寒光一闪,她看到江立背后有个黑衣人缓缓从树干后面显出身形,脸上带着狰狞而满足的微笑。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南威完美地利用了她回光返照恢复力气的一瞬间,一把拽住江立的胳膊把他往前面推,两只手紧紧抱住江立的腰。
她用自己的后背迎上了夺命的刀刃。
那一刻,江立清晰地听见尖锐的金属撕扯皮肉的声音,他有些分不清,这声音是来自南威,还是来自自己的心。
剑尖从南威的后背扎入,穿透了她整个肺部,前端甚至还有一点没入了江立的背部。
仿佛有某种感应,南宫祈回眸望了一眼,撕心裂肺的声音脱口而出:“南威——”
得逞的黑衣人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正要拔出剑把江立一起干掉,迟到了一步的灰楼援手终于找到了这里,联手把这名黑衣人戳成了刺猬。
留下人手解决掉剩下的黑衣人和处理现场,江立抱着南威用快要把马累死的速度往城里赶,南宫祈照旧在前边开路,与来时不同的是,这回他喊的不是“请大家避让”而是“快请大夫!”。
南威的红裙子被行进时的疾风吹起,花一样盛开在半空中,又很快枯萎凋谢。
还没能回到晋陵侯府中,南威就在江立的怀里断气了。
南宫祈骇然回首,只见江立停了下来,任由一袭火红的嫁衣垂落在地。
像是为繁华遮上了帘幕。
城外挂着大红绸子的庄园里,陆良搓着手在门口徘徊,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他眉眼中的担忧也积累得越来越多。
派出去探信的人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陆良已经感到不对劲了,声音紧绷如琴弦,仿佛触碰一下就要断掉。
“南威呢?到哪里了?”
那人抬起头,竟是满脸泪痕。
“主人……南姑娘……南姑娘怕是再也来不了了!”
陆良一连后退三步,浑浑噩噩地望了望四周,喜庆的红色拼凑成满目荒诞,在嘲笑他痴心妄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晋陵侯和王准沉默地看江立抱着南威进府,所有喝喜酒的人都震惊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神色各异,江耀恨得自己推着轮子就要往宫里冲,方英秀已经哭得没有了表情,呆呆地站在江耀身边,眼神深处一片死寂。
江立抱着南威走进大堂,有两个人跪在地上拦住了他的路,正是胖子和瘦子。
瘦子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已经没救了,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
“对不起江公子,我们……早知道我们就该提醒您的!我们在来的路上曾经撞见过那些黑衣人啊!”
胖子也愧疚得想哭,抽抽噎噎道:“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