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在床沿看着窗外那个依旧跪在那儿的身影,觉得心中莫名地烦躁。
许云这一跪完全打乱了他的步调,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恶人——当然他本来也确实就是个恶人——但以前他至少是问心无愧的,不会像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错,却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哪里做错了。
什么一宗之主的威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尊严,那个男人当真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肖灵的思绪。
他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房门打开,有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抱了桶热水进来,放在房内,又颤颤巍巍地向肖灵行了个礼,随即退了出去。
肖灵想了想,才想起这应该就是先前许云提过的侍女。
一个澡泡下来,桶里的水泛出一层血色,让肖灵自己都暗自咂舌:这些天着实是不修边幅过了头啊。
前面的十几天自然不消说,没那个资源也没那个心情,后来被许云拖来的一路上也是风尘仆仆的,能睡个觉吃个饭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洗漱。
等到他收拾清楚,走出门去,连许云都惊叹了:“原来你还是个孩子!”
“……信不信我直接把那桶水抱来泼你一脸?”
许云笑了笑,十分自然的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七。”
“原来只比爱白大了一岁。”许云道。
“那个烦人的小鬼。”肖灵皱眉。
“其实爱白是个好孩子,就是被惯得狠了。”许云笑,“吃点亏也不错。”
“在你眼里还有不‘好’的人吗?”肖灵冷笑一声,懒得就这个话题多纠缠,直接问道,“你究竟想跪到几时?”
“跪到他们愿意认同你为止。”
“那你还是跪到天荒地老去吧。”
“没那么难的,阿灵。”许云勾起眼角眉梢,让这句话显得十分温和,“只要你愿意跨出那一步。”
……真是莫名其妙,他们是不是认同我,关我迈不迈步什么事?又没谁稀罕他们的认同。
肖灵转过身,留下一个不屑的背影,“还是赌赌他们有多心疼你吧,说不定没几天你就能逼得他们让步了呢。不过这招对我无效,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是不会关心的。”
到了第二天,许云依旧在那儿,没有动过。
祁爱白倒是跑过来劝了他好半晌,差点哭给他看,但是许云不为所动。
后来祁爱白只得又跑去劝自家师父,而沈长老也硬是咬着牙不肯再退一步。
许云就这样跪了好多天。
几天里,所有的宗内事务都是由别人交到许云手上,等他跪着处理好,再唤人来取走。需要有人去出面的,也是由几位长老顶替。
肖灵更是从那晚之后就一直冷眼旁观。
三方都杠上了,只有祁爱白依旧跑来跑去劝这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