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面前。
拂月身边的小道长陆小凤总算还是认得,对着叶孤鸿笑了笑,陆小凤抱拳道:“这位便是武当高徒,叶家孤鸿了吧?”
有外人在场,叶孤鸿收起方才脸上的惊诧神色,恢复了平素的一脸淡漠。他冲着陆小凤颔首,道:“久仰陆公子大名。”
这边陆小凤和叶孤鸿三两寒暄,另一边的花满楼则对拂月笑道:“离宴席开场还有些时候,小叶大夫舟车劳顿,随花某去客房稍作休息可好?”
知道那几位是铁定要黏在拂月身边不会离开的,花满楼也没有安排拂月去和女眷们坐到一处,而是另辟出几件客房,供他们稍微休息。左右这几位也不是喜欢闲聊之人,客房之处反倒清净。
花满楼的几位嫂子倒是有心想要看看这位小叶大夫,不过可惜叶孤城简直是将人拴在身边,片刻不能离的架势,花满楼的那几位嫂子也只能作罢。
都是过来人,花满楼的这几位嫂子对视一眼,竟然都是有几分了然的笑了起来——她们妯娌几人的身份各不相同,有大家闺秀,也有江湖侠女,不过都是夫妻感情极好的,所以她们最是清楚,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拿捏”住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这几位花夫人也是听说过白云城主的名号的,在听七弟提起白云城主家的那位小夫人的时候,她们也还曾经为拂月这个太过年幼的女孩子担心过。不过看着如今的光景,这几位夫人倒是放心了不少。
情爱之事固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然而一个女子过得幸福与否,旁人总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
花满楼为拂月安排的虽然是客房,不过在花家主宅子之中,那间客房的位置并不偏僻。花家人一向好客,在主人的院子旁边,也是有着客房的。那样的客房自然是供极为相熟的友人居住,譬如此刻,花满楼就将拂月安排在了老宅深处的一间院落之中。
拂月随着花满楼走着,忽然鼻端嗅到一阵轻微的药味,她的脚步登时顿住,可是那药味却像是她的错觉一般,再也闻不出什么味道来。
“小叶大夫?”
感觉到拂月停下了脚步,花满楼温声的询问道。和他同行的时候,小姑娘的脚步一向匀称又沉稳,花满楼知道,那是对他的体贴。而此刻,拂月的脚步忽然顿住,花满楼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端倪,所以才不由的询问出声。
拂月深深的吸了一口院子中的空气,并不急着呼出去,反而让那一口空气在鼻腔和肺腑之中停留一阵。过了一会儿,拂月才道:“无事,只是犯了痴病而已。这院子里的空气夹杂着几分药味儿,可是有谁生病?”
闻言,花满楼总算是明白了拂月方才作态的含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花满楼难得惆怅的说道:“是家父。他早年行商伤了身体,如今旧疾复发,已经吃了许久的药了。”
拂月方才一闻到味道,就已经大概能够分辨出药方。如今花满楼的话印证了拂月的猜测,她张了张嘴方才想要说些什么,自己却猛地顿住——拂月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花家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医,而但凡是有神医名头的,骨子里都是有些傲气的。易地而处,拂月也不是很喜欢别的大夫对自己的病人指手画脚。
非关为医者的声誉和脾气,只是治疗患者总是要一个过程的,若是旁人随意改了自己的药方,总会扰乱自己的诊治进度。拂月入门的第一天,药王爷爷就告诉过她这个道理,怕的就是万花弟子恃才傲物,随意插手旁的大夫的病患,耽误了患者的治疗。
所以,哪怕拂月觉得,自己作为花满楼的朋友,很应该为花老爷诊治一番,可是她也并没有主动提出来。
虽然如此,拂月却还是有些职业病的,她一边被叶孤城牵着往前走,一边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抽动了一下小鼻子,拂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花满楼一般的道:“这位大夫也不知道姓什么,又师承何处,开方用药什么的,总觉得跟我家宋爷爷有些相似。”
花满楼闻言微微顿了顿,只当拂月在说笑,于是他也笑着为拂月解惑道:“巧了,为家父诊治的那位便是江湖之中有名的神医宋问草,倒是的确也姓宋的。”
宋问草什么的……还真是没有听过,于是偏了偏头,拂月随口道:“这位神医和我家宋爷爷一般,开方的时候都爱用冷荔,冷荔的功效和麻秧相去不远,不过后者更易得一些,所以寻常大夫都是惯用后者。”
冲着叶孤城眨了眨眼睛,拂月小小声道:“阿城,我听说呀,其实是因为宋爷爷的心上人的名字里有一个荔字呢~”
这小姑娘也真是促狭的不像样子了,就连宋老的“□□”也要八卦。叶孤城忍不住伸手叩了叩拂月的脑袋,轻斥道“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