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走在过道上的时候,觉得地砖滑得他不爽;步入男厕的时候,觉得味道熏得他不爽。
人一不爽,就易怒。
莫南飞看着一见自己进来就加快尿速的腊肠,在胸腔郁结已久的无名火终于井喷,当下也不管来自膀胱的需求,站定后就抱起双臂,忍着恶心,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某个娇小的部位看——欲膈他人,必先自膈。
腊肠被莫南飞火热而扭曲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哆嗦着手,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小宝贝塞回屋里,连句“变态”都不敢骂,拔腿狂奔而出。
季明稀成了不折不扣的异性恋,自己却被人当成基佬,还能更滑稽一点吗?
莫南飞恨恨地想,转过身面向便池。
某物掏到一半,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余光。
他侧过脸,就见季明稀也抱着双臂,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下三路。
——天道好轮回?
莫南飞抽了抽嘴角,想把小飞飞放回去,又觉得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一时间僵在那里,进退两难。
“你不憋么?”季明稀关心地询问。
莫南飞压着火道:“你能不这么盯着么?”
“我看你刚刚盯章奔盯得很起劲,我也想感受感受这种乐趣。”季明稀的语气很真挚。
莫南飞深吸一口气:“劳资想当变态,你特么也想当吗!”悲壮而决绝。
季明稀眉都不皱:“想。”
莫南飞颓然道:“把你的好奇心都给胡婧吧,别浪费在我身上。浪费是可耻的,知道吗?”
季明稀不忘初心:“你不憋么?”
晚上放学,季明稀继续主动请缨,担任护花使者,和胡婧相携而去。
莫南飞顶着一脑袋的乌云,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家。
推开家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味直扑向他的面门。
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从沉睡中被唤醒,紧紧地缚住他的手脚,令他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莫南飞脸色惨白地看向横躺在沙发上的莫国栋,半晌过去,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低唤:“……爸?”
莫国栋回以一阵鼾声。
莫南飞无声地长舒一口气,远远地绕开莫国栋,蹑手蹑脚地朝楼梯移动。
“艹他妈的起落架!”莫国栋忽地喊出一嗓。
莫南飞僵在原地,额角渐渐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起落架……”莫国栋又咕哝一声,随后翻了个身,陷入彻底的酣睡。
莫南飞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冲上楼,反锁上房门后,整个人才开始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