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顺着官道跑得一头栽倒的赵大宝,终于听见了马蹄声,他挣扎着抬起头,看见了堡主卿云纵那一袭雪衣。
卿五说得没错,果然就在这一天,堡主赶到了。
“堡主……是我!”赵大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五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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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五身上的痛楚不断递增,寒毒越发肆虐,以至于最后吐出来的竟然是夹杂着冰渣子的血来。他的耳朵里响起一片轰鸣,不仅仅是视觉,连听觉也失去了,头脑里只剩下欲裂的剧痛,这使得他再也无法掌控平衡,从轮椅上重重摔了下来。
听不见,看不见,只有千倍万倍的痛楚撕裂着他,他不知道卿云纵何时会来,只能用最后的气力伸出手,在地上挣扎着爬行。
“爹……爹……你不要……怪小七……不要怪他……”卿五挣扎着说着,不顾血夹着冰不断涌出喉咙,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不知道卿云纵何时来到,只能不断重复,传达自己最后的话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昏迷过去多少次,抑或是将那句话重复多少次,终于,他感到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着父亲气息的怀抱包容。
他听不见父亲的声音,看不见父亲的面容,甚至由于周身的痛楚太过剧烈,连卿云纵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的触感都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世界的一切都在渐渐缩小,陷入黑暗。
“爹……不……要……怪……小七……”卿五终于最后传达了他的讯息,最后一次。
他的世界,他的一切,都在这句话之后
嘎然
湮灭。
他疼得太久了。
累了。
“君儿……你瞑不了目呢……”卿云纵抱着卿五冰凉的尸体,在那里坐到了夕阳西下,卿五的双眼,直到那时,他才伸手为他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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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终于回来了,拿了江南明武门给的文书,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往卿五的院落走,话说这个门派还真是偏远,他绕了大半天才找到。
“五少!我回来啦!”小七眼看门没关,便出声道:“你好些了么?”
“君儿睡下了。”卿云纵依旧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浑身也沾的都是血,面无表情地道。
他怀里抱着的…………
是…………
手中的文书掉在地上。
小七顺着门框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