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与汉,孰弱孰强,已不得而论。盖因,自高祖后……”陈阿娇顿了一下,“便再无大肆攻打过匈奴。”
刘彻想了想:“是说高祖领三十万军攻打匈奴惨败之事?我幼时听过,但,高祖为何要自己领军……”
“噤声,”陈阿娇忙道,“不可再言。”
刘彻自悔失言,忙捂了嘴连连点头。
“阿娇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打匈奴?”
“匈奴强悍,汉人还不战便自怯了三分。可太子,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觉得匈奴该不该打?”陈阿娇道。
“打!”刘彻捏起拳头来,慷慨激昂,“我大汉的天下太平怎么能用女子的血泪和金帛来交换?男儿生一世,要的便是保家卫国!”
☆、第20章
陈阿娇虽然知道刘彻一定会选择抗击匈奴,但还是有些莫名激动。
“但和亲也不错,”她假意道,“牺牲一个女子,换一时太平,其实……”
“阿娇姐你错了!”刘彻急了,“若每一次都这般做,那匈奴人当我大汉是什么?任他宰割的牛羊?每每想要金帛想要公主就犯边一次?这样得来的‘太平’还不如不要!”
“你说的也有理,”陈阿娇叹息,“可是,这般若是败了该如何是好?”
“败了就再战!总结了经验再战,总有一日要将匈奴人打的俯首称臣,打的再也不敢犯边,我要匈奴人将吃了我们的,拿了我们的,都拿回来!”刘彻道,“阿娇姐,看来那抗击匈奴三策虽然能保一时的安宁,却仍是治标不治本,我想那匈奴人就是欠教训。”
陈阿娇听了点头,却没有告诉他:正是因为那抗击匈奴三策,大汉这些年的国库才丰盈起来,待日后到他继位时,方有财力可以去大肆养兵、练兵,继而狠狠地打击匈奴。
“匈奴人兵强马壮,特别是这马,我阿父说和我们的马不一样,”陈阿娇道,“据说很厉害。”
刘彻点了点头:“父皇也说过。可是阿娇姐,那些迟早有一日都会是我的,管他什么宝马良驹,都是我们的。我同父皇说了这话,他斥责了我一顿,说我不懂事胡言乱语,匈奴人很凶猛,连高祖都失败了。可是我觉得高祖或许是个好皇帝,却不应该自己带兵。之前七国之乱,父皇就要周丞……周亚夫带兵去打。他自己就没去,我觉得这样才对。”
刘彻不愧是后来的汉武帝,他至始自终都有着高人一等的领悟能力和反思能力。每每说出之言都让人觉得不可小觑。
或许,那系统是对的,在此时的汉朝没有人比刘彻更适合做皇帝了。抛开私人恩怨不谈,光是抗击匈奴。就连前一个被系统认可了的刘发他都没敢想过。陈阿娇曾试过他,他只是说,高祖都打不过,和亲最稳妥。
而唯独刘彻,他对待匈奴的立场一直都是那么坚定--打!
陈阿娇还没诱导,他便自己说出和亲不能稳妥一世的话来。老实说,就这一点,陈阿娇十分赞同刘彻。他们的立场在此时完全一致--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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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如今的陈阿娇与刘彻都无法同大众的意愿相悖。
十日后,大汉立国以来,第一个真正的公主--刘姈,在十里红妆却诡异地安静中带着她的‘嫁妆’离开了长安。
而她的夫婿,究竟是青年,老年?有多少妻?又有几个子,一概不得而知。
此番出嫁就连百姓,也忍不住喟叹一声:“生在帝王家也苦啊。此去,只怕连魂魄也不得归了。”
是啊,自古和亲嫁于匈奴的公主,有几个能魂归故里?
王娡嫁女之举,京中贵妇也罢,各地封邑夫人也好,在议论之时莫不冷笑一声: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想要邀宠是人之常情,可用女儿的命来博宠的,王皇后真乃是当今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