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笑道,“大兄,自古外戚独大,有几个能好下场?无欲无求的或还能多活,可心比天高之人,只怕会连累家族。窦婴此人心性,你应当了解。窦家,赌不起,陈家,更赌不起。”
陈须还想反驳,却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良久,他叹息:“算了,我说不过你。”
“小妹伶俐,我们说不过也是自然。”陈蟜笑了,“且女子就该聪明些,这样才能自保。只是大兄说的也对,这聪明不可外露,守拙方为要事。在这件事上,大兄,咱们何不听听小妹的见解?”
陈蟜这算是给陈须找了个台阶下,陈须点了点头,就坡下驴:“那小妹你说。”
“我没什么见解,只是想着,与其让窦婴上去,不如让阿父上。”
“守荥阳,阿父能行吗?”陈蟜立刻道。
陈须看了他一眼:“为人子,岂能如此说父亲不是?”
可他心头也知道,陈午是真的不行:“阿娇,守荥阳可不是小事。”
“不是小事,而是大功,只要阿父带上次兄,便一切无恙。”陈阿娇笑道。
陈蟜看了她一眼,见她冲他眨了眨眼,心头便有了底:“对,我们去说服阿父,叫他去争功,然后带上我去。荥阳一定能守。”
“阿父的心性,怎么会……”陈须依旧犹豫。
“无妨,只要同阿父勾画一下,等他从荥阳平安归来,阿母一定会十分崇拜他。他一定会去的。”陈阿娇道。
两个兄长齐齐朝她看来,脸上皆是不信。
“不信,你们可以去试试看。”陈阿娇笑咪咪地说。
良久,陈须点了点头:“若真能如此说动阿父,我便一切听你的。”
☆、第15章
三日后,在馆陶长公主半是骄傲半是忧心的目光中,被拜为大将军的陈午带着次子陈蟜同赴荥阳城。
本来还想拿乔一番等着刘启上门求出山的窦婴目光中充满复杂无比。而骑在马上的十岁少年陈蟜按了按胸口的四个锦囊,叹了口气:阿娇啊阿娇,你次兄我可是把命都堵上了啊,但愿你这四个锦囊真的能有奇效。不然你就没次兄了。
其实陈蟜和陈须一样,并不是很看好陈阿娇的种种计谋,虽让上次抗击匈奴三策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可是一想到阿娇的年龄和性别。两人便直觉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运气吧。
可陈蟜比起陈须来又有一点不同:他对阿娇那是毫无原则的宠溺,是故很多事,还没考虑后果,被小妹软软喊一声‘次兄’,他就冲动地去做了。
比如现在,随父去荥阳。
陈蟜已然打好了主意:若是陈阿娇的锦囊妙计不管用,那么他拼死也要护陈午周全,万不能让小妹背上害父的罪名。小妹还小,无兄可,无父不可啊。
此次陈午带兵去荥阳,刘启也是冒了险的。只是陈午前番抗击匈奴三策实在精妙绝伦,让刘启对他存了莫大信心。而今若陈午不自请出来,刘启就只能去登门求见窦婴或用灌夫了。可窦婴刚刚才被窦太后剥夺了宗籍,这要去找窦婴或窦婴的至交好友去守荥阳,刘启觉得自己或许还得登门道歉了。
先不说他作为帝王的能不能拉下面子来,只说这窦太后若是知道,定又要折腾一番。
两厢一比较,刘启更愿意给大姐夫陈午这个机会。
陈午此去荥阳最重要的任务是屯守,防范齐赵两国兵将越境深入。刘启为了万无一失,更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