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往后仰了一点。窦太后的婢女慌忙自背后扶住窦太后,不让其继续往后仰去。
“这孩子,成天莽莽撞撞,阿母莫怪。”刘嫖赶紧道。
“怪什么?”窦太后摸索着轻轻拍打着陈阿娇的背部,“她这是亲我,想我。我喜悦还来不及。”
她又‘看’向怀中阿娇:“娇娇,昨晚惊雷可大?有吓到不曾?”
“没,”陈阿娇抬起头看着她,泪水有些抑制不住落下:“阿母来的很及时,我没吓到,无事。”
“还算像个当阿母的!”窦太后哼了一声,“若她敢不及时去,我必狠狠锤她。你阿母幼时也惧惊雷之声,闻风雨起,我便去她身畔陪伴,唯恐惊着吓着。女儿生来本就比男儿金贵许多,她若不睡死了,惊着了你,大母决不饶她!”
“大母,”陈阿娇窝在她怀中,叫了一声,“大母最好了。”
窦太后闻言得意起来:“大母的娇娇也是最好的。”
这番互动在长乐宫中,早已不是第一次被众人所见。只,无论做了多少次,这些姬妾内里都恨得忍不住撕汗巾子。原因无他,这窦太后是最难讨好的人,无论说什么顶多也是对你笑笑,应个‘恩’‘啊’便了事,旁人要得她句好,是极难的。
可这堂邑翁主,自出生起,便是窦太后的心头肉,掌中宝。仿佛没有一处不好的。在窦太后眼中,她们这些苦心想要讨好她的人,横竖都抵不过人堂邑翁主的一根头发丝儿。这种极端的不平衡,谁能受得了?
陈阿娇虽窝在窦太后怀中,眼角余光却是好好的欣赏着下首这些众生相。
这群女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恨得牙痒的,便是那个右上首薄皇后--她眼中写满羡慕之色。陈阿娇心头一滞:是了,薄皇后最想要的便是孩子。只可惜,她上一世一生无子,不过,也许这一生会有不同?
正胡乱思想时,又听小黄门外头喊道:“陛下到!”
众姬妾无一例外统统朝后看去,唯有窦太后依旧低头拍打她的背部,并未有过片刻迟缓。
“阿母!”汉景帝刘启大跨步入殿而来,“阿姐!”
“陛下安好!”刘嫖行了一礼,“昨夜风雨急骤,陛下可曾安睡?”
“谢过阿姐,我并无不妥,阿姐呢?”刘启笑道。
“尚好。”刘嫖笑道,“只是陛下,这冬日少雷雨,昨夜却有了惊雷。恐有些不妥。”
刘启闻言眉头深皱起来,仿佛有什么不能说的。刘嫖见状,慌忙打岔:“娇娇昨夜倒是微微哭闹了一阵。”
“还说不曾哭闹?你这是在欺老身!”窦太后闻言立刻斥道,“阿启,你这阿姐,越来越过分了,方才还对我说无恙,如今却告诉你了实话,说我的娇娇惊到了些。”
刘启笑了:“阿母息怒,阿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他看向窦太后怀中玉雪可人的阿娇,上前弯身:“娇娇,来与舅舅抱抱?”
“你一来,便是同我抢娇娇的!”窦太后假装斥道,“快走快走,长乐宫没你的事。”
话虽如此,她却松开了手,将陈阿娇轻轻往外头推了推:“可要抱稳了。”
陈阿娇伸出手来,伸向这个素来疼爱自己的舅舅:“舅舅,我很想你。”
刘启将她抱起,捏了捏她的脸:“想我?想我为何四五日不曾进宫来了?”
此情此景,落在那些姬妾眼中,更是一片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