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得她自己学过的、她身边的人学过的,以及太极拳这种妇孺皆知、无人不晓的。“不过,祁栋下盘不错。”
唐劲点头,与有荣焉:“那是梅花桩不是白站的”又不满:“祁栋是你叫的吗?他只比我小一年——还不满一年那”
刚躲了一个“吴哥”难道又要叫“祁哥”?简丹当然不乐意叫“吴小dd”、“祁小dd”还差不多
所以简丹当即凑到唐劲耳边,极为诚恳地柔声问:“那叫什么,栋子哥、栋哥儿?”
简丹一挨近,一股熟悉的香气随之而来,那是毛衣洗涤剂、洗发露、沐浴液与体香的混合;简丹说话之间,更有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这香气这呼吸唐劲再熟悉不过,却又偏偏一年到头,只能沾到十几天可怜他怎么也正是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唐劲心头蓦然一悸,旋即就给醋着了:叫他“糖糖”、叫别人“哥”?
关键是
——居然还叫得这么甜?
“笨笨死了叫祁大哥”
“这个不行,听着跟那黑社会似的。我倒是觉着,‘胖哥’不错。‘栋子哥’也还行。只是好像太亲昵了一点,不大合适?”
“就是啊”
“那你说,到底叫什么啊?只剩下‘祁栋’了。”
“哎呀,随你随你啦”
简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站回去了;唐劲自觉打消了简丹的馊主意,暗松了一大口气——都这年头了,简丹又不是打小学功夫的人,称呼这事儿本来就没什么大关系,他哪里会非要简丹改口不可;之前动手动脚,那也是骂着玩儿的成份居多,所以唐劲并不失望。
而祁栋与蔡老板,此时也正式交上了手。两人便没再打嘴架,专心看场中去了。
唐劲瞅得津津有味。而简丹第一秒就瞧出祁栋下盘扎实、蔡老板手上功夫厉害;可惜等到她看了十秒、一百秒,还是只有这两句结论。
说得细一点,简丹猜着吧,祁栋这架势,八成是梅花桩上练出来的功夫,内外结合,形神一致——换成现代汉语,那就是呼吸与动作配合密切,注意力集中度高,全身协调性好。
他的长处是基本功扎实,短处是没见过血,少了一份杀伐果决,所以出手之间还不够凝练——这见血倒不是说人血,豺狼虎豹之类都行,猪狗骡马也行,又或者打架斗殴也算。总之要拿这功夫克敌制胜,而不是跟朋友切磋复切磋。
蔡老板则是**拳那一路的,就是不知道跟的那个流派的师傅了——简丹不清楚那些。
简丹看得出来的是,蔡老板出手比祁栋凝练;可惜下盘也就尔尔,较祁栋差远了;不过腰胯到膀子这一段,蔡老板发力掌控得很好,比祁栋还略胜一筹,已经浑然一体,做到了“整”字,并且“颤”字也算是在了,只是还不见“灵”字——举例而言,若是迎面扑过去一条大汉,如果角度不坏,蔡老板能把人一接一抖送回来;但若是角度不好,蔡老板只能躲了。因为功夫火候所限,加上下盘那么大一个短肋,仓促之间,站位、方向,他调整不过来。
可是,单蔡老板眼前这份本事,就已经有一点儿简丹上辈子所熟悉的那“吨拳”的意思了。
不过“吨拳”须全身一体,而蔡老板的功夫只练了上半个身子,这就麻烦,得从头补课;倒是祁栋,基础扎实,只要拉去打打猎、跟人斗斗狠,就能磨出那份心性儿来——所以这两人,若是比一比谁离“吨拳”近,那还是祁栋。当然,前提是祁栋没有在“见血”的时候吓破胆。
唐劲看得高兴,给简丹小声儿扫盲:“栋子那是梅花桩,实打实桩上练出来的,大架梅花,不是落地梅花;那蔡老板好像是冯氏心意**拳的路子,又学过点太极跟长拳?我也拿不准。他出手比栋子狠,但底子不行。”
简丹“噢”了一声。
唐劲说了一长串就得了这么一声回音,不由兴致大减“哼哼”两下揉了把简丹的头发补偿他自个儿。
简丹抬眼瞅着唐劲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搂过,眉毛一挑白了唐劲一眼。
唐劲看见了,嘴一咧,故意又揉了简丹一把。
这回简丹头一缩躲了,斜过去冲唐劲坏笑:“你说,要是我跟他们比,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