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弱视,那对父母借此办了个准生证,又生了个弟弟。
何况“一胎化”这政策,当年没经过严密论证就强制推行,不仅新闻媒体铺天盖地只有一个声音,连人口学等学术杂志,也被政治胁裹,文章观点一面倒。简丹上辈子在开放的环境里呆久了,心底对此很是鄙视:计划生育是有必要,但“一胎化”却很有待商榷。你不仁我不义,政策不理性,小百姓何必奉其为圣旨?既然有门路可走、有空子可钻,那当然不能放过
所以简丹暗笑“洗脑成功”当即举双手支持,挽着简芳调侃了一通,心底里大松了一口气——简丹的确很高兴能再活一辈子,然而简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原来那小姑娘、占了人家莫大的便宜。
没办法,作为军人,对敌固然冷酷无情,但对自己人却不。而且,三位数的军旅生涯,令简丹养成了一种骨子里的刚直硬朗。
故而,既然这对父母打定主意再生一个,简丹良心负担大减,深觉轻松。
而夫妻俩会下定这个决心,与简丹经济独立不无关系。
一开始吧,孙兴华心动归心动,并没把这事正儿八经提出来跟简芳商量。因为供了新房,加上简丹读书的花销,以他们的收入,要再养一个孩子,难免吃力。
可简丹自己赚钱了还赚得不少
连带主意大了翅膀硬了不用他们操心、也不爱让他们管了
夫妻俩很高兴,但也难免失落。
结果他们寂寞了半个学期,商量商量,犹犹豫豫翻出每年单位组织的体检单看看,犹犹豫豫去咨询了医生;又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迟疑了两个月,终于拍板——再生一个
他们两人平均一下,才四十岁呐,再养一个孩子,一点儿也没问题。
网订了一堆孕期饮食、母婴互动之类的书送给那对夫妻,又把简芳调侃了两回,简丹带着一点小苦恼返校了。
之前几个月里,简丹的工作效率有所提高,学习效率则是有大幅度提高——毕竟她已经百十年没用这些语言和符号来工作了,加上知识体系不一样,一开始难免需要逐步适应——所以简丹的日常时间表,又出现了新的空白
这令简丹不大高兴。因为简丹发现,她找不到项目,来填补这新的空白了。
平常的时候,清早晨练、白天上学;晚上工作,偶尔也写点作业;再就是接唐劲的电话,坐在被窝里看会儿经济学,然后睡觉。到了周末,则与闺蜜、与同学出去玩,回家看望父母,晒晒太阳喝喝茶
首先,简丹不追求考试成绩,她只是需要那些知识,所以学习时,简丹目标明确,只需要小量练习,基本上完成课堂作业就足够了,自然愉快。
其次,简丹享受自己的工作,毕竟这个能卖钱,而且颇能卖钱。另外,她还可以把她最痛恨的敌人,换个名字,安排成反派角色,虐他个死去活来;把她的战友们,也换个名字,安排成正派角色,让大家团聚,而不是各奔东西、陆续牺牲
这比写回忆录轻松多了。回忆录必须忠于历史,历数那些遗憾,难免令人伤感。
故而简丹码字也码得欢快
最后,睡前阅读亦是。因为简丹给自己挑的经济学教材,来自大西洋彼岸,与国内绝大多数教材不同,是以学生为导向的,诙谐幽默,与时俱进,举例生动,解析简明,读起来一点也不累,还很有趣——说白了,那书的作者,写书的时候,考虑的就是怎么让读者“爱上”这本书。怎么让读者看得高兴、看得轻松,怎么让读者不知不觉就看完了整本书
否则简丹也不至于特地去邮购了。
如此一来,这些事,简丹都乐在其中;所以要想填满新的空白,简丹无疑需要另外一桩令她乐在其中的事——可简丹找不到了
这种情况,在考试周来临后,随着一门又一门科目的结束,逐渐变得格外严重。
舍友们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迫不及待地回家了;同样回家的还有一大半的本科生、研究生。园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自修教室关闭了一大半。教学区平日里满满当当的自行车停放区,如今空得可以踢足球。
简丹在考试的间隙里,已经闲极无聊,为自己家做了个大扫除,内务标准的大扫除——宁欣欣也要考试、也要过寒假,两边一商议,简丹同意宁欣欣到下学期开学再过来。
等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简丹回家了:训练照旧,每天工作十一二个小时,吃简芳做的饭,跟孙兴华玩玩军棋,接唐劲的电话,看她自己花大价钱邮购的原版书。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简丹一个电话打给潘静,约潘静一起去一趟香港——简丹的书在回家的第一天就看完了,而她的投资分析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已经逐步完成了大半,这一周进行梳理与总结,马上就可以付诸行动了。所以简丹需要一个h股账户。
毫无疑问,作为散户,要想稳定盈利,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对沪深两市的国情特点有着深刻的了解与掌握、或者有确凿可信的小道消息,这类散户适合进入a股市场;第二条,则是有一套有效的投资策略,这类则适合进入香港h股市场——因为后者比前者有更为健全的运行机制、监督机制与披露机制。比起上市公司与机构等,散户在投资市场上弱势,所以这些对他们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保障。
简丹很清楚,自己属于第二种散户。而鉴于大陆目前没有开放港股市场,她需要去一趟香港,在花期银行或者恒生银行,开一个账户。
当然,目前,二零零五年二月,上证指数只有一千两三百点,比起零零年到零一年的两千多点,实在是低位。物极必反,简丹相信,在四五年的徘徊之后,a股会迎来一轮牛市。
但是,a股的股指期货没开放,不能直接买大盘指数而大盘涨并不等于你选的股票涨。至于基金
嘿嘿,简丹太清楚内地的基金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干了些什么好事儿到零五年这会儿,正规的商业基金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远未达到可以令人信赖的地步。
所以简丹对a股市场避而远之:这是一个混乱的原始战场,没有规律可循。而没把握的仗,能不打就不打。
作为一个指挥官,一个将军,简丹从来不是赌徒——因为她手中的砝码是属下的生命,是人民的利益,沉甸甸血淋淋,她赌不起
潘静欣然应约——年底了,她正想买点东西呢
简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故而去年十二月那会儿,简丹就去公安局办了港澳通行证。而潘静在高考结束后跟她妈妈去了一次,旅游兼购物,通行证办得更早,签注一下就能用。
于是考试后第六天,简丹与潘静直飞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