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砌砖匠,到时候可以租借给陶笉然,这才稍稍安抚了他肉疼的内心。反应过来陶笉然又有些赫然,自己只不过举手之劳,人家却给了那么多的优惠,果然是个好人啊。
陶笉然跟章斯远谈好生意后便离开了青砖店,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在那里停了许久。
那辆马车极不显眼,灰扑扑的跟寻常的马车没什么两样,然而内部的软垫香炉火盆矮桌无一不精致,就连车厢内不起眼处都有细腻的纹饰,可见这车的主人绝对不简单。
车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慵懒地半依靠在软垫上,光线昏暗得有些看不清容貌,但那嘴唇鲜红似血,映衬得皮肤都白了几分。而另一个是大约十五六岁的圆脸少年,神情恭敬地跪坐在一旁,打开布帘一看:“爷,他们走了。”
闻言,那男子起身,也往布帘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臃肿冬衣的少年,跟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直到完全看不到人之后,才放下布帘,漫不经心道:“竟然这么快就搭上了王尚书的女儿,你说,他是不是也是太子那边的人?”
少年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男子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果然,男子又吩咐道:“去查查。”
“是。”少年恭敬地应道。
陶笉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又跟章斯远侃了一路大山,在天黑之前赶回了乐径村。
一个月后就是春耕,陶笉然新建的水车大出风头。田大叔一家种十几亩地,速度竟然比其他人家要快许多,而且活计比以前轻松许多,田达都不用特意赶去帮忙,学习效率终于恢复正常,对此陶笉然表示十分满意。
这让全村人都眼热不已,不少人跑去跟陶笉然打探水车的造价,听闻要五百文之后,都纷纷咂舌。
与此同时,水车的大名也传到了岳州州府里。
一间无处不透露着奢靡之风的房间内,一个身着丝绸,却衣衫凌乱的青年男子,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娇媚女子,神情慌张道:“先生,昨日那臭小子献上的宝物让戚博涵收下了,现在父亲到哪都带着他,这可怎么办啊!”
坐在他对面的,是位面白无须,看起来十分儒雅的青年:“公子莫急,属下最近听闻州内的一个小山村里,出现了一个名为水车之物。若是公子能将那水车制造方子献上,知州大人定会高兴!”
“不过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东西,父亲能看得上么?”男子语气十分嫌弃,却也不敢大声质疑。
“非也,属下已经派人去看过了,那水车的确是个好东西,公子当尽快动身前往,可别让二公子抢了去。”
听到功劳有可能会被抢走,男子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哼,就算我把东西毁了,也绝对不能让那狗杂种得到!”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带人往通口镇章木匠的店铺去了。虽然水车的图纸是陶笉然拿出来的,但大家都以为是章木匠发明的,只是刚巧陶笉然第一个得了这好东西罢了。
那头,乐径村的几户家里还有些余钱的人家,也找到了村长。村长眼热那水车已久,几人一拍即合,打算一起凑钱也弄个水车,而且人多还可以自己去砍木头来抵钱,还是挺划得来的。
第二日一早,几家的汉子就跑章木匠的店铺来了。
今天章木匠刚好在店里,手里摆弄着一片拇指长的小木条,旁边还有一个将近完工的水车模型。看到有客人来,只是眼皮子抬了一下,并不理会。
村长消息灵通,自然知道他们通口镇唯一的木匠是什么性子,于是很是热络道:“章木匠,我们是乐径村的村民,想请你帮我们做一架水车。”
“不做。”
村长被章木匠这回答噎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他会拒绝:“为什么?”
“不做。”章木匠不为所动,眉头微皱,似乎对自己被打扰感到不满。
同行的村民中有一个年轻人,看到章木匠这态度,瞬间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俺们又不是不给钱!这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态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