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感慨世事难料,两年前在同间书房,尚被孟焕之婉言拒绝,今天他倒亲热唤起舅兄,不禁一笑,点头道:“正是,九妹困得眼睛睁不开,还说可以撑住,说话间伏到桌上睡去。”说着轻摇头,眼中都带着笑。
秦家兄妹手足情深,孟焕之早都知晓,轻叹:“让她受累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秦昭眼神如矩:“尽孝是本份之事,妹夫不用见外,只要你一心待她,九妹再吃百倍的苦,我决对不说什么。”
孟焕之咬字清楚:“知言是我的妻子,我定不会负她。”
男人间的话语一诺千金,双方都明了对方心性品德,秦昭松缓表情说出另一件事:“来时祖父让我带话,朝中盯着孟家的人颇多,让你斟酌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
孟焕之盯着桌上的山石盆景,放低声音:“我已想好,不会因他人之故有所改变。孟门修远不是孟仲白第二,回去后让祖父放心。”
秦昭加以劝诫:“妹夫有朝一日入朝为官,旁人可都当你是孟家之后,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事不敢差毫池。”
孟焕之正视秦昭:“待在此间终了一生,便能独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舅兄也心怀抱负,能忍下一生赋闲,寄情于山水?”
秦昭遥望天际,轻声道:“不能,立志高远,不曾甘做蝼蚁。”
孟焕之赞同道:“非为君王”
秦昭接话:“为酬己志”大鹏展翅,翱翔天际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秦昭展颜,负手站在窗前说:“妹夫好生休养,我在燕京等你。”
孟焕之朗声说:“好,守孝期满,我带知言便回燕京,保她不少一根毫毛。”
他难得说出戏语,秦昭也被逗笑,轻指孟焕之说:“九妹平日里好生有趣,三年后,妹夫性子必不是如今这般沉闷。”
孟焕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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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府诸人起程,临行前,知言自觉笑成一朵花,落到别人眼里未必,秦枫几次湿了眼眶,令他怀疑变老了,才如此心软。
秦昭也觉妹妹太过懂事,私下劝说:“不必事事都要做到极致,你尚小,妹夫性子宽厚,不妨如同待四哥一般待他。”
这明指着让知言又装天真,知言轻声抱怨:“四哥快娶嫂子,下次见你,也该领出小侄儿让我看,你妹夫能吗?”
秦昭哑然失笑,轻拧知言的脸颊:“真是反了天,取笑起四哥来,我要同妹夫告状去,让好生管教他的小娘子。”
知言瞪大眼睛,一副你敢吗。孟焕之在旁忍俊不禁,拉着知言又向岳父舅兄一番保证,众人才动身,孟焕之亲送到大门处。
知言站在垂花门内,眼望着父兄的身影消失不可见,又静站了许久,才在奶娘的劝说下回房补觉,直睡得天昏地暗,数日后才养足精神。
孟焕之几次回到后宅,见小娘子不是在梦乡中,便是瞪着迷糊的眼睛往嘴里填饭,手底下筷子左一下右一下,他生怕不小心吃到鼻子里。
盯着知言用过饭,把碗筷一推就往床上倒,孟焕之又说刚吃饱饭,先走动几圈消消食,再去补觉也不迟。
所以知言每天饭后,脑子跟糨糊一样,扶着丫头在院子晃几圈,再寻找床的温暖。屋里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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