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李果从厨房端来一钵汤,亲自盛到碗中,捧到赵启谟跟前。因前任官员遗留问题,州中夷人动乱,从县里上报的公文众多。
“先歇会,我看你坐着一个时辰未动弹。”
不停地读看写,把周身的事物都遗忘了。
“有劳劳果员外亲自送来。”赵启谟笑着接过碗匙,碗匙交接时,他摸了下李果的手。
“知晓便好,还以为你将我忘在一旁。”
李果挑亮烛光,橘黄的光芒,映在他的侧脸上。赵启谟放下汤匙,抬手触摸李果的脸庞,他看李果的目光温柔似水。
“还是为峒蛮之事烦心吗?”李果握住赵启谟的手,将头一偏。
“可否按着他们的习俗,选位峒主,用来治理他们。”
李果在海外见过诸国番人,风俗迥异,互不干涉。
“而今便是这个法子,安居乐业,互不相扰便好。”
赵启谟为政有老赵宽仁之风。
“峒蛮之事是解决了,那我果员外的事呢?”
李果笑着,低头去亲启谟唇角。
此时已是二更天,四周寂静,人们都已进入梦乡。
“这就交付。”赵启谟哑笑,他搂住李果腰身,将李果抱入怀。
南剑州的夜晚,在夏秋时,总是显得短暂。
对于一年总有两个季节留在南剑州,李果对家人的说法是出游。然而年复一年,李果早已到婚龄,对于他不肯成亲的事,果娘也开始着急。李果不忍再隐瞒娘,只能老实告知。果娘刚听到时,沉默许久,继而是落泪,把李果骂了一顿,问李果那男子是谁?李果说是赵舍人,果娘一听顿时恍然,沉寂起身,抽出插在床头的柳条——教训二果用的,二话不说就往李果身上招呼。李果不敢躲,连抽几下,果娘自己反倒不忍心,呜咽说:“早该知道是他,难怪你小时候总往他家里跑。”李果抚摸被抽疼的手臂小腿,委屈说:“娘,我十六岁到广州,见着他,才喜欢上。”
深秋,和赵启谟辞行,李果返回刺桐。
表兄陈火运送香药返航,将账目交付李果,并告知他们在登流眉合作的番商,为王家人抢去,由此这趟只运来少量香药。李果说无妨,他冬日出航,自会去处理。番娃和猴潘不怕陈火,但是见到李果则恨不得掘地逃窜,毕竟终日提心吊胆李员外会收拾他们。
送走表兄,果娘牵着二果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草帖子。
“真不成亲?”
“娘,我心思你又不是不知晓。”
李果看都没看草帖子,他弯身抱起二果,二果趴他怀里,高兴的喊哥哥。
“莫再提这事。”
“莫再提?待你老病时,看谁来照看你。”
类似的对话,母子俩进行过多次。
“有钱还怕无人照看,再不济,就跟火哥过继个孩子。”
李果实在是觉得这不成问题,李家家产自有人继承,这不有二果吗。
“你说得轻巧,你爹那边你去和他说。”
果娘宠爱李果,其实她觉得果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便就挺好。果子聪明,有自己主见。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做为母亲,她是否太纵容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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