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二楼,瞅见赵启谟的书房灯亮着,窗纸透出橘黄色,心里竟也暖暖的。
李果没去过赵启谟书房,偶尔赵启谟会悄悄过来看他,也只是一瞥。
今日,将昨夜在家写的作业递给罄哥,罄哥接过翻看,说:“比往时要好些。”
虽然上面的字,仍歪歪斜斜。
“我拿给公子看看。”
罄哥拿走纸便去找赵启谟,不会回来,无奈将纸递给李果。
李果瞅见纸上仍写着个朱字“丙”。和背面那个红色的丙在同个位置。李果的纸正反面都会写字,为了省纸。
而且在“云”(雲)字上红笔圈起,朱批:罚抄十遍。
“明明端正多了,又是丙,又罚写。”
李果是不满的,嘟囔着。
罄哥笑说:“云(雲)确实没写好,上头和下头遭腰斩,断成两截。”
李果拿过去仔细看,确实是把云字腰斩了,太凶残,就也不再发出抗议。
不就是抄十遍嘛。上次罄哥让他写五个字,五个字都被罚了,这次算轻的。
罄哥每夜验收前夜教的,念字让李果默写,李果字是难看,但记忆力好。两日学十字并无压力。
“今夜,教雷,电,雪,风,雹。”
罄哥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他的教程全来自赵启谟,等于是代赵启谟教李果。
李果凝神聚气,认认真真听着。
也是李果年纪轻,精力好,换成其他人,在包子店忙活一天,晚上还得学识字,早累趴。
然而孩子的心性最难束缚,好在李果并非心血来潮,他是认认真真在学习。
对他而言,识字与否,意味着每日攒的钱多与少的区别,意味着包子店当伙计和瓷器真珠店当伙计,这可差别可大着。
回到家,在昏暗油灯下,李果读写新学的内容,果娘在旁听着,心里惋惜着没能力将这孩子送私塾。
可也是福气,遇到贵人相助。
果娘对赵启谟这个孩子并无印象,很少见到。只是听李果启谟启谟的提,知道和李果玩得好。虽然李果说是赵家公子让书童教他识字,果娘也仍然以为是赵提举的善意。
毕竟这位叫启谟的赵家小公子,也才十三岁。
“果子,早些睡,明早还要起来。”
果娘先回房,穷人家睡得早,这个时辰对果娘而言,已经很晚。
李果专注于笔纸,仿佛没听到。他边写边读:“风,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