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一会儿,净房里传来水波声动,裴静宸的嗓音不知不觉变得沙哑慵懒“阿萱,我一个人洗有些无趣,不如你进来陪我说说话?”
明萱不理。
隔了一会,他又低声嚷道“阿萱,我自己一个人够不着后背,你进来帮我擦擦背?”
明萱仍旧不理。
净房里便传来“砰”的声响,裴静宸发出“哎呀”一声,声音里带着些撒娇和委屈“阿萱,我摔着了,你快进来扶我起来!”
明萱有些无语,好在屋子里的丫头早就在他进来时知情识趣地退下了,否则若是让人见着他这样的一面,恐怕任他再有多俊美的容貌,都要被好生笑话一番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烛影昏摇的屋子里,裴静宸以半跪着的姿势趴在木桶上,他见明萱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生出许多窃喜和甜蜜,他当然不会摔着,作这声响也是为了要诱惑她进来,既然她进来了嘛
他拉住她的手,径直从木桶中站了起来,伴随着哗啦的水声,有水花飞溅到她身上,将她新换上的内衫弄湿了大半,他耍赖地说道“既然衣裳湿了,快进来再洗洗?”
不由分说,他强而有力的双臂便将明萱连身抱起,飞快地将她的鞋子剥掉,连人带衣裳一起浸入了水中,又玩心四起,竟然对着她泼起了水来,更将她头上的头发全部打湿。
没有电吹风的夜晚,这样长的湿发要弄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明萱一下子便想起了那个月光明媚的夜晚,只觉得眼前这具修长完美的身躯有些眼熟,她脸色微沉,用力将裴静宸的身子掰了过去“你转过去。”
裴静宸却以为她生气了,一边顺着她的意思转身,一边又忍不住回头说道“阿萱,你也泼我,你也来泼我啊!”昏暗烛火之下,光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挺拔修长,头上的发簪已经取下,绾起的发髻略有几丝垂落,因为沾上了水花而结成团,耳际尚有方才嬉闹时的水滴淌落,男色亦撩人,可这背影却分明与那日一样。
明萱猛然想到,裴静宸一年之中倒有大半住在清凉寺的,后山那座药庐更是她两次见过他的所在,凭着他与玉真师太的关系,他能出现在那个温泉实在最好解释不过了,瞧他这身龙精虎猛的肌肉,若非时常锻炼,还真不一定能练出来的。
所以,那悬崖莫非便是他的练习场?
而那次,不是他惊扰了她泡温泉,其实是她惊扰了他的跳水训练?
是了,他当时分明说过他会负责的,所以,裴家的人果然就上门来提了亲?她一直以为之所以能成这门婚事,多半是由东平太妃的牵线,玉真师太也定然有所促成,而他则多半也与她一样,对这门婚事其实是身不由己的,故而这些日子他们两个感情进展神速,她时常恍若梦中,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可若是那个人便是他
明萱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心里更有些五味陈杂,她轻轻在他背上吐了口气,幽幽问道“你若是看光了女子的身子,不论她是谁,是个怎样的人,都会负责吗?”
裴静宸身子微窒,他转过身来捧住她的脸“我倒是想负责,可是未必人人都愿意给我这个呢,阿萱,我一直想知道,寻常女子若是遇见了这样的事,多半都会同意要我负责,可你为什么却那样大胆,第一反应却是逃走?”
当时景况,他出现在清凉寺的后山悬崖虽然可疑,可月色明亮,能看得出来他举止打扮不是山野盗匪,若是普通的女子,那时必然已经吓得毫无主见,哪里会想得到逃跑?
明萱静静望着他“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将自己的人生交付给一个陌生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所以当时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语气微顿“后来嫁给你,虽然也是因为除此之外,我再别无选择的关系,可因为见过你几面,心里猜到你与传闻中并不一样,说真的,正因为如此,我在心底或多或少仍旧是存了几分期待和希望的。”
裴静宸将她拥入怀中“我真庆幸是你。”
明萱却昂起头来,挑了挑眉头问道“回答我刚才的问话,若是什么花影,什么月蝶,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是在怎样的景况之下,就是被你看光了身子,你也要一个一个娶回家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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