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漪感觉外边安静下来了,还以为躲了过去,刚想探出小脑袋来就被响起的声音吓回。
出声的人是候在营帐外边的安德福,他见宣帝身旁侍卫拎了一个小竹篓放在案上还很是奇怪,“皇上,这……”
宣帝未置一言,先行去屏风后换衣,安德福便凑上前小心一瞥,顿时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手指抖了又抖,就差没把两只眼睛摘下来擦一擦再看了。旁边还未退下的侍卫立刻憋着笑,小声道:“安总管,你可小心些,听说里面的东西会咬人。皇上说了,这是今日捉到的新奇品种,要做晚上的压轴菜,等仔细看看才能决定用什么方法烹调。”
安德福:……继太后娘娘之后,皇上你也变了……
他不免同情地瞥了眼竹篓里的小姑娘,先是被太后娘娘当礼物放进锦盒里,现在又被……
同情过后,安德福想想,也忍不住笑了。看到宣帝换了身青色锦服走来,立刻敛了笑意,上前伺候着端茶递水,顺着方才侍卫说的话儿,声音不大不小地问了几句,无非是些故意逗弄知漪的话。
果不其然,知漪听懂几句后终于忍不住了,竹篓里窸窸窣窣传来声音,似乎是小姑娘在里面转了个身,然后冒出小脑袋,上面还顶着好几根绿草,奶声奶气急急道:“不吃,酣宝儿,不好吃。”
在宣帝身边待了这么久,安德福自然会演戏得很,此时故作诧异道:“姑娘怎么在这里面?皇上不是让人带姑娘在外围玩着吗?”
知漪顿时心虚了,刚好对上宣帝投来的视线,“呀”得又飞快蹲下去,幼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是,酣宝儿。”
这前后自相矛盾的小模样儿让帐内的几人都默不作声弯了眉,只因有宣帝在场不敢笑出声来。
“知漪。”宣帝不轻不重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过来。”
帐内一时没有动静,片刻后,顶着杂草的小姑娘慢吞吞、慢吞吞钻出竹筐,然后耷着小脑袋挪到宣帝面前,粉嫩的脸蛋上多了几道被叶片边缘划出的划痕。
若是太后在场,早就心疼地搂进怀里让人拿药膏来擦了,宣帝却似没瞧见一般,又不说话了。
知漪对对肉呼呼的小手指,半天小心揪住宣帝腰带,“皇上。”
小姑娘仰起头来,圆滚滚的眼睛似会说话般期盼地望着宣帝,似乎在让他不要生自己的气。
昨天安德福就代宣帝就对小姑娘言简意赅说过,不能进围场,顶多只能在外边草地上玩;不能离开墨竹和那几个侍卫;更不能因为有人要带自己骑马就跟着人跑了。
毕竟这些……之前都有过先例。
宣帝一直没反应,看不出什么表情,小姑娘等了会儿,又小心扯了扯腰带,可怜巴巴的模样就是安德福瞧着也心疼极了,想着他们皇上怎么就这么能忍呢,再等会儿姑娘都该哭了。
就在安德福差点要开口时,宣帝终于抬手示意旁人出去。
安德福自是担心得很,生怕他们皇上拿出平日对大臣的冷脸来呵斥小姑娘。但他也不敢违抗命令,犹犹豫豫地出了营帐,还不停地对知漪眨眼,示意着什么。
直到站在了外边,安德福也没离得太远,侧着身子似乎想听到里面的动静,一只耳朵就差没竖起来听了,看得旁边的侍卫眼角直抽抽。
断断续续的,安德福也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期间有过几次小姑娘软绵绵叫“皇上”,而他们皇上呢……好像说话了,又好像没……
眼见落日渐沉,暮色将至,安德福心中真是抓心挠肺的……毕竟来之前太后千叮咛万嘱咐了,让他一定要照看好了知漪。若是知漪年幼调皮惹了皇上生气,他也得看着点。
现在想想,太后娘娘真是太瞧得起他了啊。
宣帝主帐离其他营帐都有一段距离,周围立有重兵把守,此时空地上按照宣帝的吩咐已另外布置好了一个极为宽大的帐篷,陆续摆上案桌瓜果,外间亦燃起篝火,逐渐喧闹起来。
安德福遥望过去,便看见白日行猎归来的官员们带着家眷陆续落座。
这次秋狝宣帝特地说了可带任意家眷同往,实则这也是宣朝历来的惯例。真正论起来,宣朝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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