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望了一回侄女儿,看着比面色蜡黄的凤姐儿,她也实在是没法子说出口让她管家的事儿。
只得憋着一肚子气将补品放下,带着周瑞家的回去了,这满院子、满屋子的药味儿可真晦气!
她才不会觉得凤姐是怀孕了,这几年了,一直吃着她让人配的药,怎么可能呢?
王熙凤看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心中凉了半截,心想,也许二爷说的事真的有几分是真的呢。
夜色时分,贾琏捆了吴登新进来,凤姐儿猛地见了这阵势,倒是有些心惊,贾琏看她这样,心中有些后悔自己鲁莽。
“把你晓得的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奶奶,要是有半点不实之处,你就等着全家被卖到矿上去,二爷我拼着小命儿,也要将你料理了!”
“二爷,好二爷。奴才怎敢,怎敢啊?”
“怎么?刚刚不是还吹的很好么?怎么这会子倒不敢了?快说。”
“唉,二爷。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呀!是有人吩咐的,可是二奶奶的补药,霉烂的药材我都只放了一点点,我问过大夫,不影响药效的啊!”
王熙凤听了这话,眼前一黑,自己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到了眼前,她还是有些伤心。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心绪,咬牙切齿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姑妈!”
“我只是要你晓得真相,你可千万小心些,身子还没好全呢。”
凤姐儿也觉得小腹一阵阵儿疼,且眼前发黑。她只好努力地平息呼吸,片刻,方才好了些。
自此,凤姐儿算是彻底地歇了与姑妈相亲相爱之心,不死不休总要的,如今,要紧的还是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
过了几天,王熙凤就将自己放印子钱的事儿收了,当然这是表面的,她觉得自己日后要与姑妈撇清,这样大的把柄可不能放在她手中。
以这位不怕阴司报应的性子,可不觉得自己如今做的事儿有什么问题呢,想好多的内宅妇人都靠着这个赚些私房银子,到了她这儿,怎么就不行了呢?
以贾家的这个情形,她倒贴进去了多少才维系着这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哼,现在交出去了,倒是俭省了自己许多。
凤姐儿到底第一次尝试到不掌权之利,她的肚子倒是瞒不住了,于是在她一次伺候贾母吃饭之时,成功地被桌子上的醋鱼给熏吐了。
看着她这样,贾母与邢、王两位夫人都是有些大致的想法,至于小辈儿中诸如宝玉、迎春之流皆是担忧不已!
不一会子,就听贾琏特地准备好的太医道,
“这位奶奶是有孕了,四个月了,只怕是一直有些操劳过度,是以一直没什么反应!最好卧床休息,否则怕是有小产之忧!”
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就该做的漂亮些,王太医一直都和贾家诸位主子关系不错,他这次也不算违心之言,虽有稍微地夸大!
贾琏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儿,倒也无人觉得他轻狂,子嗣问题事关传承大事,再如何郑重也不为过,外加上太医说她身子骨并不好,是以贾母当下就做主吩咐道,
“暂时还是你继续管着家中事务吧,要是忙不过来,就带着家中的三个女孩儿学着,省的日后抓瞎。让凤丫头好好养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