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书社的大管事被打得遍体凌伤,书社也关门了好些日子,但下一期的报还是通过许多毛孩子之手传到了市井之中。街头巷尾,深府大宅,人人都抢着看那故事的后续发展。等了这么些日子,等得焦心啊。
这一期的报纸讲练玉城和两江总督家小姐私奔一直到练玉城改名换姓混进军队,最后熬成了一个大官。虽然后来改的名用XX来表示,但故事指向非常明显。只要是稍微熟知朝政的,都得大体猜到这个故事说的是谁。
一时间,京城喧闹不已,处处都成了八卦会所。有甚者,那茶馆里说书混口饭的吃的,都把这报纸说的故事又添油加醋编纂了一番,一日三遍五遍地说。达官贵人王孙公子聚于茶楼,听着那打着刷板弹三弦的一老一小,有声有色地说这个故事,就默默地笑。
“你瞧着,连将军是得罪了谁?”
“得罪谁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谁敢这么弄他。朝中上下,你瞧着有谁敢做这事儿?要我说,那报纸也不是旁人弄的。弄出这么大风波,什么都敢刊,后面撑台的那人必是这个!”——大拇指。
“他也太招摇了些,活该的。”
“不过这也没有证据,只是风传风传,连实名都没刊出来,我瞧着不像有大作用的。”
“这不见得,谁知下一期又会出什么?”
一堆人说着话,那书也就说到了尾声,故事没个结尾。说书的没有结尾,也是因为报纸下期未出,人也都各有揣测。只那说书的拿了东西下去,茶馆忽风风火火进来一人,挤到一个位子上就说:“原两江总督家的小姐,报纸故事的女主角,现……现……”
“现什么?”人看他喘得说不出话,着急问。
“现真身了!”这人好容易气魄很强地把话说出来。
桌子上的人一呆,然后刷一齐站起来,脸上一笑道:“走,瞧热闹去。”
“跟我来。”那人也起身,带着一桌子人就出去了。
邻桌听到,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假的?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这么一出好戏,不看可惜了,走走走。”说着人都离了桌,跟着那几人一块去。也有矜持的,自坐在桌上喝茶,不这般没品地去证实这事儿。
一行人脸上表情兴奋,急着步子一路来至连将军府,才发现自己来迟了,将军府大门早被围观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事件女主角。站在人群里面的,便瞧着一个粗衣糙皮的妇人坐在地上泼妇似得大哭,哭练玉城忘恩负义,陈世美,手里就捏着报纸。
人都围着她笑,交头接耳,不过是说连将军怎么会有这么个原配,连乡下村中妇人尚且不如。两江总督家的小姐又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这不是来臊他连珏的么?
有的不怕事儿大的,直接上去笑着调侃问:“大妈,你是来连将军府讹钱的么?走错地方啦,待会再不走人家派家丁把你打死都是可能的。”
刁妇听得人这么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谁说俺是来讹钱的?俺就是连将军的原配夫人,俺要要回自己的夫君。”
“哈哈哈……这大妈真不害臊。”
“大妈不要这么逗好么?”
“你见到将军夫人你就不好意思说这话啦。”
“想讹钱也打扮好了再来吧,或者回炉重造弄漂亮些。”
刁妇不理人的嘲讽,又放声大哭起来,“玉城啊,我的夫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呀……”这哭着哭着,又十分没有形象地滚到了地上,简直是让将军府扎扎实实大丢了一把人。
将军府内,将军夫人拧死了眉,一直拍桌案道:“怎么还不给我撵走,要让她闹到什么时候?”
丫鬟道:“门上的小厮说了,撵不去,偏人又多,不好动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