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因着他的接近,整只胳膊都麻了。
要收回手吗?还是要推开他?兔子精心中好是一阵纠结,要知道他快到了发/情期,浑身上下都敏感的很,不能再与旁人这么亲近了。可云哥儿又不是旁人,他就算手腕发烫,也舍不得推开他。
落衡还在纠结,搭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却已松开了。
“云哥儿?”落衡一愣,转头看见对方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空荡荡地失落。
宜青听着他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好似块大白棉花糖,心头的气闷消散了三分。
落衡走上前,小心地绕到他面前,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神情,才问道:“你生气啦?”
“说了不用同他客气,你与他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听到这句语气硬邦邦的话,落衡松了口气。原来云哥儿不是不爱同他牵着手儿,只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闷气。落衡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想探探他的口风。”
宜青:“口风?”
“嗯。”落衡点了点头,想到方才对方都在给他夹菜,自个儿没吃上多少,心思不由飘远了,问,“你还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呀?”
“不饿。”
落衡挽起袖子,舀了勺水,将灶上的锅刷干净了:“我先给你下着吧?”
宜青的肚子适时咕咕叫了一声。
落衡将一扎面下了水,又捡了些青翠鲜嫩的菜叶放了进去。蒸锅上腾起的水雾绕在他的身旁,将他整个人衬得好似藏在云里雾里的神仙。
然而这个仙气满满的兔子精在给自己下面吃……这个认识让宜青什么脾气也没有了,踱到灶台边,挨着对方道:“多下一点,你也吃。”
落衡的眼睫像是清晨沾上了露珠的草叶,经脉本就轻软,不堪其重地垂落着,弧度很是温柔。
“嗯。”
“先前说的口风……”落衡将面与菜叶都下了锅,不时要掀开盖子看看煮熟了没有,余下时间便空得很。他还惦记着先前的事让宜青气闷了,接着解释道,“是我觉着有些奇怪,才想从他口中问个明白。你同我说过,你这大伯与婶婶往日待你还算不薄,至少也将你供到了十三四岁。为何这几年忽然变了态度,不顾名声,要这般苛待你呢?”
宜青没从想到过这点,心中登时也疑惑起来:“是啊,这全没有道理。”
对自家侄子多收两成的租子,摆明了是不让人过活,传出去名声定然不好听。几亩薄田的两成租,对章大伯这样的富户来说也根本无足轻重,为什么他还是要惦记着呢?
要是原主这大伯从来就是个不顾及名声、也不在意侄儿死活的,当初在原主的父母双双过世后,他完全就可以将原主置之不顾,更没必要白白养了原主许多年。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我问了他两句,这人狡猾得很,却是没问出个结果。”落衡不好意思地看了宜青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也想试着用上窥心术,可惜对着他也没什么用处。”
宜青道:“你不必……窥心术?”
落衡道:“一个小法术。”
宜青依稀想起兔子精对他说过这个法术,似乎就是在两人头一回见面的时候。兔子精说用了窥心术,知道了他从小父母双亡,还有个狠心的大伯待他极为不好……难道这法术当真是能看到凡人内心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