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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一盒,一对东珠耳环就足以羡煞旁人。
然而!但是!这玩意儿是贵人能戴的?如今后位虚悬,皇贵妃掌凤印佩东珠无可厚非,除此之外谁也没那么大体面,赏给宝珠那一匣都给阿圆他们当弹珠玩了,胤禟倒是有心想缀一对东珠在宝珠的旗鞋上,哪怕缀上,也就只能关上门穿穿,她怎么敢拿这个送人?
太监宫女都低垂着头,不敢传出丁点动静,皇贵妃老神在在的品茶呢,看不出她脸上是什么神情,至于丽贵人……她很想收下这份礼,又没那胆子,只敢在心里埋怨一通。
怪宝珠没眼力劲,送这种东西还大张旗鼓说出来,私下给不行吗?
说句良心话,宝珠真没想到那儿去,她个人极少用珍珠佩饰,因为不用,了解就不多,对于额娘赏下那一匣东珠,她最深切的感受是真的很麻烦。
阿圆喜欢玩那个,他把东珠当弹珠玩,玩高兴了底下奴才满屋子捡,还要盯着生怕他抓起珠子往嘴里塞。
也是因此,宝珠压根没觉察出这有多珍贵,儿子用来代替弹珠使的,能贵到哪儿去?
以上种种就造成了眼下尴尬的局面,丽贵人满心纠结,犹豫再三还是将锦盒推回宝珠身边:“这不是我区区五品贵人用得起的,九福晋就别说笑了。”
听得这话,宝珠就露出讶然的表情,皇贵妃也看见了,正因为看见了才敢相信她是真的无知无觉。
老九这福晋,机灵起来贼机灵,憨起来也真憨。
她稍作停顿,之后简单解释了东珠的珍贵程度,宝珠听得目瞪口呆:“这样贵重额娘就随手赏下来?”
说着她心里一抽,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额娘您给我那一匣快叫阿圆败光了,小兔崽子拿它当弹珠使,每天能糟蹋好多呢!我先前还准备再进宫来讨一匣备着,东珠个头大不说,还圆润,比小粒的珍珠好玩多了。”
皇贵妃原本还算淡定,听得这话也不好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让宝珠将那一小盒东珠收起来,拿回去给阿圆糟蹋没关系,给丽贵人的贺礼她这做额娘的来出。
说着,她就吩咐陪嫁嬷嬷拿钥匙去把前阵子收到的那尊玉佛取来。拿给丽贵人之前,皇贵妃还打开盒盖瞧了瞧,宝珠也跟着瞅了一眼,那佛像有巴掌大,瞧着是青玉雕成,雕工细致,整个佛像圆润讨喜。
“这个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皇贵妃用食指在她头上点了点:“你啊!该怎么说你?!”
这尊青玉佛像也是好物,再加上寓意上佳,按理说丽贵人应该高兴的,她心里却烦躁极了。
堂姐宝珠如此得宠,冒冒失失犯下过错也没人追究。反观她,进宫这七八日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哪怕出自富察家,还是兵部尚书马齐嫡女,也没让她占到多少便宜,她被分去良妃娘娘宫中,居偏殿。
良妃卫氏性子温顺,轻易不与人结怨,也不打压迫害同一宫的妃嫔,原以为是命好,多几日她就瞧出来了,良妃容貌姣好,在宫里头却比惠妃荣妃这俩半老徐娘还尴尬,她这头冷清得很。
惠妃荣妃进宫早,她俩没比皇上小多少,岁数大了早就没在侍寝,良妃岁数小很多,处境却与惠妃荣妃一般无二,这么些天皇上一次也没往良妃宫里来,像是忘了有这么个人一样,看看皇贵妃,过去这七八日她侍寝两回,比新进宫娇花一般的年轻妃嫔还能耐。
两相对比,跟着良妃能有什么前途?
想她豁出去名声不要,拼着同娘家决裂才得以进宫,都这么多天了竟还是完璧之身……丽贵人恨毒了,却只敢将这份心思深埋,不敢表露出分毫,她面上笑着,瞧着像是很喜欢那尊巴掌大的青玉佛像,对着皇贵妃就是一阵千恩万谢,还说回去就把佛像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