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头疼脑热或者磕着碰着都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俩却都支支吾吾的,胤禟多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恐怕是难以启齿,他没再为难,就跟在半夏身后进了屋,看半夏将盅子放在炕桌上,待其退开,他才看清楚宝珠的模样。
宝珠拥着被子靠在炕上,怀里抱了个不大的铜炉,她瞧着有些疲惫,正闭着眼,脸色惨白。
胤禟看了房里伺候的丫鬟一眼,几人立刻会意,低垂着头缓步退下,待房里没了闲杂人等,胤禟这才坐去宝珠身边,他伸手去探了探福晋的额头,触手冰凉,不等他说什么,宝珠察觉到额间温热,遂睁开眼,看是胤禟回来了,还忍着浑身不适挤出一抹笑来。
瞧她这样,胤禟就心里泛酸,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让宝珠将脸颊贴在他暖热的胸膛上,这才问说:“怎么搞成这样还不让请太医?”
宝珠伸手想去够一旁的药膳盅子,同时咕哝说:“爷也知道我体质偏寒,一道冬日就不好过,又赶上癸水提早来,这样子不稀奇。请不请太医都无妨,我让半夏做了药膳粥,趁热喝完睡一觉就好多了。”
胤禟知道她每月都在喝药膳粥,那方子说是富察家特地寻人配的,专门针对宝珠的体质,调养身体用。
她没回都在癸水来之前一日用,没想到降温太快,把日子打乱了,闹得这么狼狈盖因措手不及。
成亲这么久了,胤禟纵使知道她年年熬冬,也没料想到是这阵仗,他还想问怎么头年没这么大反应,宝珠已经捧着热乎乎的盅子拿小勺认真吃起粥来。
她吃完又喝了小半碗热水,冲掉嘴里的药味儿,再看她脸色果然好了一些。
宝珠喊困,想睡觉,胤禟原本还有话说,也都咽下去,他亲自替宝珠撤了炕桌,让她能躺平,又给放上枕头,还替她仔细掖好被角,而后就想出去使赵百福请胡老过来,他心里装着疑问,放心不下。
刚要起身,就感觉被揪住了衣摆,回头一看,宝珠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揪着他不放呢。
“爷也上来,陪我睡。”
瞧她跟小姑娘似的撒娇,胤禟既甜蜜又无奈,他将请太医的事推到明天,准备好好问问胡老这是咋的个情况,同时认命的踢掉短靴解了盘扣,并招呼候在外头的奴才:“给爷打热水来,爷要梳洗。”
胤禟洗干净脸,又拿香胰子搓了搓手,还在热水里泡了泡脚,感觉全身足够暖烘烘了这才扒了外裳,就着中衣爬上炕去。他让宝珠趴在自己怀里,脸颊搁在肩窝处,他左手揽在宝珠后背上,右手伸进她中衣里,贴在略显冰凉的小腹上。
胤禟这体质同宝珠截然相反,他血气方刚,身上火重,整个暖烘烘的,贴着他比睡火炕还舒服,无意识蹭了几下,不多会儿就昏昏欲睡。
看福晋睡得香,胤禟错过了他的晚膳,为了避免将其吵醒,他连口水都没喝。
这一觉,宝珠睡了有五个时辰,中间不过醒了一回,就起身换了个新的月事带。
等她睡足了,小腹不痛了,精气神好些了,胤禟这才起身来,先去西暖阁那边看了儿子们的情况,看小兔崽子睡得喷香,这才吩咐底下奴才往膳房跑一趟,让做个肉粥来,多放点肉。
他上一顿还是昨个儿午间,因为不太合口味,用得不多,晚上直接饿过去了,半夜里肚子咕咕叫好悬没把宝珠给吵醒,这会儿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他本来想说上个水晶肘子,来个东坡肉也行,再不片个烤鸭。又觉得大清早还是克制点,别早朝时一身肘子味儿,这才忍痛喊了个肉粥。
两碗肉粥喝下去,好歹肚子不闹了,胤禟又催了催半夏,让她赶紧给福晋端药膳来,亲手喂福晋吃下去又叮嘱了一大堆事才准备收拾收拾出门。
这日早朝胤禟整个心不在焉,康熙瞅了他好几眼,他自个儿毫无所察,还是老十看不下去了拿胳膊肘往旁边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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