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极为压抑的闷哼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宫千璧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听到屋里的人叫了一声,“方承?”
宫千璧怔了一下,随后便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屋子里一灯如豆,岑非一个人缩在床角处,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他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双眼紧闭,四肢抱成一团,与白日里见着的玄明教教主相差实在太大了。
宫千璧没有上前,而是停在原地观察目前的形势。
岑非刚才的那一声“方承”似乎是他在无意间叫出来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宫千璧看着岑非脸上表情越来越痛苦,整个身体不停地哆嗦着,他甚至听到了他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
“方承……”岑非又唤了他一声。
宫千璧不确定岑非现在有没有意识,但为了防止他发现异常,只好走到床边,轻声对他说:“别怕,没事的。”
“方承……”岑非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与平日的语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宫千璧想起自己之前在如意楼里看到的纸条,上面的话他其实只看懂了大概,好像是说八月的时候岑非的身体会出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那张纸条上写得都是真的,谁也不能保证岑非现在不是在试探自己。
他刚才将手指搭在岑非的手腕上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他经脉有任何的损伤,那岑非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千璧不敢妄动,只能装作是卫方承的模样,安慰着岑非。
他原以为这些会很难做到,然而等真把岑非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其实很容易,就像是在之前已经演练过了千百遍一般,连安慰的话也从口中顺其自然地说了出来,他轻轻拍打着岑非的后背,说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哥哥、哥哥……”岑非的脑子里一片混沌,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半落在沸水中,一半裸在冰原上,这种痛苦他每年的八月份都会遭受一次,如果在这期间有人打扰他的话,多半会被他捅个透心凉。
但卫方承却是不一样的。
他隐约意识到是卫方承来了,所以也没有防备,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浮木。
宫千璧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眼前什么也看见,只能听着岑非一声接着一声地叫着“哥哥”,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胸膛上划了一刀,将他正在跳动的滚烫的心脏从里面掏了出来,用着利刃在上面扎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最后被人在瓦砾上踩成血淋淋的一片。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宫千璧也不明白,他只能将岑非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告诉那个人,“我在这儿,宝宝,哥哥在这儿啊……”
“我好想你……哥哥……”
宫千璧忽然落下泪来。
第50章江湖传奇
翌日清晨,岑非恢复过来的时候宫千璧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他按着额角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隐约记着昨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人来过他的房间,但发生了什么他确实都不记得了。
他看了一眼床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也不曾见到半点血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宫千璧也觉得十分的憋屈,昨天晚上他去岑非的屋子里本来是想找个机会把送这位魔教教主去见阎王爷的,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抱着岑非哭作一团,要不是他的意志坚定,昨天晚上估计能陪岑非待一宿。
他从前坚决地认为自己和卫方承那个恋爱脑的傻子不一样,卫方承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的父母是丧生在一场意外中,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有时候宫千璧也会嫉妒卫方承,凭什么他要背负着所有的仇恨,承受这些一切!
但是后来宫千璧忽然就平衡了,因为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他就能够彻底控制这具身体,卫方承那个傻子将永远地从这具身体中消失,所以说个世界是容不下那些天真的人的。
其实经过昨天晚上的一切,宫千璧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卫方承了,也许岑非是用了某种邪术控制了卫方承,才让卫方承对他有求必应,凡事都哄着岑非。
真特么邪门,明明他昨天晚上是想杀死岑非的,结果最后哄了岑非一晚上。
宫千璧简直气得要死,但到了天亮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把自己身体交给卫方承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