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头又抛回来了,也就道:“唉,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咱们有能说什么呢,强扭的瓜不甜,我又没有这个强扭的手劲。”
这便是说自己继母难做了。
“强扭便罢了,还是这落地开花的好。”又有人来瞧何青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道:“瞧瞧你这儿媳,也是养得白润秀致,清丽娇妍。”
“这哪是我养的?”施氏借着这喜事的热闹放肆,笑盈盈地瞧着何青圆道:“她自有惜花的人来浇水施肥呐。”
若是别的妇人,话头在惜花人这里就该打住了,后边的‘浇水施肥’意味雨露滋润,惹得一众经了事,有了年岁的妇人或掩口笑,或吃茶遮掩,反正是何青圆被调侃,她们自看好戏就是。
何青圆懵懂羞恼,又不能点破了来说,垂首含羞是唯一的法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吉时将近,何青圆与一众人起身要去新嫁娘院中送嫁。
其中一些夫人、姑娘只是换到了凉亭里吃茶,瞧着喜婆将新娘子从此处一路背出去,然后自去吃置在内院的送嫁酒罢了。
施氏原是不去的,瞧见穿着一身喜庆红衣的祝云词在小径上跑,便道:“我也瞧瞧两个女儿去。”
众人夸她在病中还牵挂,有些同她交好的,便也一道来了。
祝云词专是往热闹地方挤,才在外院闹了一通,见祝云来、祝云晟来了,这才赶紧跑回内院来捣蛋。
祝家的男丁若没有成婚的,一贯是住在外院的,祝云词就算来内院,也多是在施氏院里撒娇卖痴。
庶女这边他几乎都没怎么来过,二娘、三娘成婚的时候他又还小,没赶上这番热闹,今日被鞭炮声一激,整个人兴奋地不行,同一头小牛犊似得横冲直撞。
“母亲。”祝云词一瞧见施氏,赶紧跑过来。
何青圆听他喊得甜蜜,神色甚至有些娇憨,想起何霆义对董氏也颇为敬重,但喊母亲的时候,从未有过这般亲昵的口吻。
但不知道为什么,何青圆觉得何霆义那样才是对的。
施氏抽了帕子给他擦汗,擦了额上的,又去擦他脖颈后背处的汗,端是一副慈母做派。
何青圆当然有所提防,可又想着祝云词没生母,施氏又只得祝云赋一个孩子,就算为自己计,把祝云词养熟了,也没坏处。
“说起来,今日该叫小五拿钥匙压嫁妆才对啊。”施氏看向何青圆。
何青圆一回神,道:“想着小弟年岁略大了些,又是两个妹妹出嫁,不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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