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认为他的妻子应该是一个能够替他生儿育女的铁算盘,金账册,至于儿女之情,大可以在妾室身上抒发。
季悟非觉得很荒谬,但又不能把‘荒谬’两个字扔在他母亲脸上,因为他母亲这辈子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甚至,季悟非也不是他母亲的亲生子,他生母去得很早,尚在襁褓中就被养在了嫡母身边,不论名分还是情分,他就是嫡子。
曾有婶娘想要挑拨他与母亲的关系,季悟非觉得很可笑,因为他明白他母亲根本不屑对妾室下手,她只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内宅管家,多子多福,她乐见于此。
季悟非很尊重他的母亲,在遇见何青圆之前,他觉得可以把自己的婚事交给她来安排,但在遇见何青圆之后,季悟非变得不愿意了。
很不愿意。
须臾之间,思绪分迭,季悟非松开手中这片青圆,朝那朵芙蓉走去。
何青圆有些紧张地看着季悟非一步步走近她,她半掩在门后,除了季悟非之外,没别人能看见她。
可不知道为何,这非但没让何青圆安心一些,却更让她有一种正在逾越雷池的紧张感。
季悟非知道她一贯羞涩,只盯着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看了看,就垂下眸子,正要开口,却见到那管绿笛在箍在一个碎粉点蓝的宝石珍珠套里,悬在她腰间。
“这几日可有练习?”季悟非顺势问。
何青圆低头笛子拿了出来,握在手心里,笑道:“才学了《春山》和《幽兰》两曲。”
“好学生。”季悟非一向不吝辞色,但何青圆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多的长处,每每被他夸奖,总觉得受之有愧。
“没有。”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隐在周遭喧闹的人声中,却如珠如玉迸溅到季悟非耳中,“吹得不好。”
“不要总说自己不好,”季悟非本想说盼能垂听,但又觉得太轻佻了一点,就道:“等你学到《月夜》那一曲时,换一管长笛更合宜,我……
“不用。”何青圆忽然声高了几分,将手中绿笛攥得更紧,“这个就很好了。”
她掌心覆着的地方是他用针笔写进去的字。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这本是他的笛子,所以才奉若珍宝,不肯离身。
像是叫一块沸石坠进了心池,热烫的情丝溅了季悟非一身,根本不由他控制。
过了好一会,季悟非才渐渐把自己的呼吸找回来,轻道:“我再寻老乌竹给你做一管,乌竹要养到第四年才做能笛子,声音沉而悠扬,而且换一管颜色,也好衬裙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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