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摇春懵懂地眨着眼,连浣秋都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何青圆是在问自己,倒是秦妈妈当即看向何青圆,神色惊讶。
浣秋下意识要跪,但又怕动作太大碰了东西,别别扭扭屈了一下膝盖,忙道:“大姑娘说笑呢。”
“秦妈妈是去庄子上做管事,而且她儿子一家就在庄子上,那你呢?你好端端的在府里,为什么去了庄子上?
庄上原也不缺小账房、小管事,你那时刚出府,又是姑娘家,怎么管?”
何青圆的声音很轻,从满架子易碎美丽的花瓶中飘过来,透着一种甜蜜又刚硬的矛盾感。
浣秋眼圈都红了,但还是嘴硬。
何青圆老成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像在强装大人,又问:“有孩子吗?”
秦妈妈在旁道:“还没有,兴许有了孩子就好了,她男子倒是个精壮汉子,只是好喝酒,喝醉了便打她。”
只秦妈妈这样一说,浣秋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这时何青圆又道:“没孩子便好,没牵挂,就不用回去了。”
浣秋听了这话,不由得抬眸看向何青圆娇小的背影,她正微微低头,细看一樽细颈纤长的净白瓷瓶。
摇春扯出自己的帕子给浣秋擦眼泪,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浣秋有些不明白何青圆为什么会选她做大丫鬟,但这不妨碍浣秋很喜欢她和浮夏。
她刚回来时很害怕何青圆不要她,怕在这里待不长久,满心的忐忑都在这两个小丫头笑着过来行礼时消散了。
“浣秋姐姐安好,我早先就知道你了,我和浮夏的名字都是依着你起的呢。”
浣秋差一点就哭出来了,别过脸忙低声问:“那老祖宗答应吗?”
摇春和浮夏被改名时才七八岁,摇春她只觉得何青圆给起的这新名字真好听,马不停蹄就把原来的名字给忘了,也不记得窦氏有什么反应。
倒是浮夏小声道:“老祖宗因这事儿冷了姑娘七八日呢,后来是做了个手炉套子,才给哄好了。”
浣秋听了赶紧低头,两颗眼泪珠子溅在地上。
眼下又是两颗眼泪溅在砖地上,洇成小小两朵水花,浣秋赶紧擦擦脸,陪着何青圆继续逛。
何青圆喜欢的东西很多,她有点贪心,要了一套色调淡雅清纯的蓝花斗彩茶具,又叫浣秋拿下一个大口细腰的银珠酒觚,她一贯很喜欢这种纤美典雅器形,还拿了一对孔雀绿和天蓝釉的花觚。
秦妈妈原本想说什么的,但也只是落在后头,同浣秋彼此瞧了一眼,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何青圆的喜好很宽泛,浓烈奔放的色泽她喜欢,浅淡如水的晕染她也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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