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香晚惊道:“瞧瞧,这样小的孩子也知道护食了。”
如玉指着那小的问蔡香晚:“瞧着如何?跟我们初一可差否?”
约莫才出生的小家伙,看不出模样儿来。蔡香晚下意识道:“我瞧着还是初一好看。”
如玉拉她手在那小家伙一头稀软的头发上逗着,笑道:“昨儿你才从观音殿求儿子,你瞧瞧,儿子这可不就来了?”
蔡香晚猛的收了手道:“二嫂,话可不能乱说,孩子那有乱养的?你实话告诉我,这孩子打那来的?”
如玉道:“老三和老二出门办差,遇见个全家灭了口的孩子,那一门皆是正派人,恰遗下个没人要的孤儿,你嫁过来几年怀下犹虚,不行就先养着,若是将来自己生了,也好有个哥哥伴着玩,是不是?”
蔡香晚虚怀了三年,一个囡囡再一个初一皆叫她眼馋,一听是个没主的,瞧着全胳膊全腿圆圆脸儿,虽说还有犹豫,却也伸手抱到了怀中,得得逗了两声。那小家伙也是果真与蔡香晚有缘,今儿第二回睁眼睛,一双明睐深深的双眼皮儿,瞧的蔡香晚心一颤。
如玉趁势追道:“我的奶水丰沛,初一也用不了两个奶妈,正好你将姓陈的那个带了去,白得一个孩子还不必操心坐月子,天下也没有的好事。若你不愿意,我可自己养了。”
“谁说我不愿意?”蔡香晚抱着再细看,跟初一一样的俊,忍不住香了一口,团在怀中低声叫道:“昨儿才磕头今儿就来了,这就是我的儿子,谁也休想抢走!”
*
同一时间,永乐二府相联的巷子进头,是一排张登手下护卫们常驻的营房。
赵如诲叫人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正闭眼垂眸装着死,忽而听房门咯吱一声响,便见进来个身量瘦高,穿着青衫的年青男子,玉白的脸,下巴上略有胡茬青青,一双桃花眼,暗浮着丝屑意,进门便搬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赵如诲手脚俱不能动,只得狠狠捶头以表自己的悔意:“妹夫哎,要不说我有眼不识山,当年在陈家村,咱们是见过的,我是如玉大哥,我家如玉如今可还好?眼看三四年了,我实在是想她,想的紧。”
张君面无表情,问道:“你是怎么跟赵荡混到一起的?”
赵如诲又是一脸的悔不当初:“当初,我因为生意上的事儿跟着金满堂的驼队走了趟西域,回来之后便听说你把如玉带到了京城。后来我跟着金满堂到了京城,在东宫住了些日子,做哥哥的手里没钱,不好见妹妹,我寻思着自己挣几个钱再到永乐府找你们……”
张君出手,无比的快,一拳捣在赵如晦左边脸颊,生生打断他的诉说。赵如诲咳得几咳,连血带牙吐了一口,刚要嚎叫,右边脸颊随即又受了一拳。
张君摇着手腕踱来踱去,忽而又是一拳过去,赵如晦叫道:“好妹夫,别打了,别打了,你但凡问什么我都说,求求你别打了!”
张君踢了椅子,躬腰,一双杀气腾腾的桃花眼紧盯着赵如晦的眼睛:“你这个人,于如玉,于我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杀了你,不过踩死一只蚂蚁,而你活着,于如玉来说便是极大的威胁。若不想死,就少说废话。”
赵如诲连连点头。
张君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从东宫出来的?”
赵如诲道:“去年,赵宣登基之后。”
那时候如玉离开他,跟着赵荡去了鸳鸯淖,赵如诲也随之成了步废棋,于是姜后便将他赶了出来。
张君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勾搭的赵荡?”
赵如诲吸着鼻子道:“是一群西辽人找的我,说陈家村的陈二妮在西辽做太后,给自家的姐妹们都封田封地,如今非常想念如玉,若是我带着如玉去,必定给我也封个侯爷来当,而且当时当时他们就给我封了一千两银子的定金,连地方都是他们踩的点儿,我连如玉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被你抓到这儿来了。”
相国寺的同光法师,才是真正教过张君功夫的那个师父。当年张君被区氏送到五庄观,实则就等于是当成个没用的孩子给扔了。
五庄观那老道士孔仙人成日闲游散转,到山下骗妇人们采阴补阳。张君无处可去,日日在相国寺偷贡品吃,偷着偷着,便偷成了同光法师不记名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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