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阴迟迟未开口,眼睛里的惊讶感动甚至惶恐都一览无余,沈长舟思考般的说:“阿阴,你要去哪里?”
他朝着周阴伸出手,要拉他起来,“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阳光落在那只手上,比他的要宽厚,却是向着他的方向,周阴咬了下下唇,情绪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一个具体的感觉,他把手交给沈长舟。
沈长舟拉他起来的时候,周阴直接窝进他的怀里,脸低抵在他的肩窝,贴着他的脉搏。
这是周阴第一次主动,胸前的温热依附着他,沈长舟觉得此刻自己比周阴还要傻愣,“阿阴。”
“嗯……”混着哭腔。
沈长舟惊愕,阿阴哭了。
他伸出手揽在周阴背上,把他压向自己,紧紧抱着,侮辱欺压孤立,他孑然一身行走在同一年龄的少年之间,仿佛无悲无喜,说重了就是没有感情白眼狼,他花了十年时间在沈长舟身上,他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他,如今他一句陪着他却换来了周阴的眼泪。
他,到底以前做得多差……
沈长舟像一个重症病人,而周阴是他唯一的救赎,他极力需要他,抱得再紧也掩盖不了他的惊慌失措,连着声音都在颤抖:“阿阴,阿阴,以前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以后我对你好好么……”
周阴没有回答,却环抱住了沈长舟。
下午四点,周阴还睡着,哭过之后周阴居然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长舟哭笑不得,周阴的手还环着他,沈长舟挣不开他的手,又不敢太用力了把他吵醒,只好自己靠着床头,把周阴抱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睡在自己身上。
周阴睡相很乖,从不像苏瑾辞那样睡着了就把脑子丢人动不动就动手动脚,沈长舟低头看他,睫毛卷着,在眼角落下淡淡阴影,安静祥和。
沈长舟在周阴额前吻了一下,虔诚珍贵。
周阴还是在晚饭前醒了,一醒来就看到对着他笑的沈长舟,非但没有挣扎还在他怀里用脑袋蹭了蹭。
沈长舟满心悸动。
但还是说:“起来吧,小懒虫该吃饭了。”
沈长舟伸手捏了捏周阴的鼻子,周阴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由着沈长舟把他抱到床边,给他穿好拖鞋。
其实沈长舟看上去真没表面那么轻松,几个小时下来保持着同一动作,肌肉都僵了。
沈长舟在周阴脸上捏了一把,周阴乖巧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不想去欺负,“走,班长带你去吃饭。”
周阴睡着的时候,大伯在外头喊了好几次吃饭了,沈长舟都掩饰过去了,生怕大伯直接就推门进来了,还好没有,这就是尊重吧。
周阴还坐在床上,好像还没睡醒一样,看着沈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