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步,先虚头巴脑地查看一眼何思卿的伤势,然后故作悲伤地说:“老太太,我远远地看见了,太太是被推下来的!”
她口中的太太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晴姐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也不顾老太太的目光,小声同我说道:“太太您还好吗?不如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等先生回来再做定夺吧?”
老太太一拍大腿,冲周围人喊:“还愣着干嘛!快请大夫来!”
我只觉得头疼得发晕,在晴姐的搀扶下走到门外叫了一辆人力车去就近的医院。
晴姐把我送到门口还不忘安抚我:“您放心吧,先生回来事情自然会明白的!”
容子洲回来……他会信我吗?
我微微摇头,只是被晴姐的一片真心而感动,我问她:“你相信我吗?”
晴姐抿起唇,良久,“太太,我是信您的。”
虽然她对我了解甚少,两年来也只是在祖宅的时候偶尔照顾我,但她选择了相信,我心放下去一点。
后来去医院,乔池来看我,只是跟大夫询问了一下我的伤势,把诊费结后给我留几块大洋就要走了。
“容爷他……什么都没说?”
乔池摇摇头。
他是容子洲身边的人,跟晴姐不一样,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容子洲的态度。
我的心沉下去,对容子洲那一点点的期冀也荡然无存了。
后来乔池也走了,容子勠带了素客来,那时候我正混沌地睡着,素客伏在我身上低低地哭着,把我吵醒了。
这时候天已经浓黑了,容子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手中夹着一支烟,神色晦暗不明,火星明明灭灭,我竟有些看不清他了。
我推推素客,轻声安抚道:“别哭了,我好着呢。”
素客抬头看我,容子勠还是反常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现在的样子确乎像是受了好大的伤,从额头到后脑勺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脸色大概也是死灰一般的,素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我声音大些这才发现头痛得似要裂开一样,我凝眉,抬手捂住脑袋。
容子勠给素客使了个眼色,素客会意地去一旁给我盛鸡汤,容子勠掐了烟走过来。
“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容子勠给我揉着脑袋,略带嘲讽地说,“放心吧,家里有我哥照顾,好着呢。”
素客端来鸡汤,补充道:“路易斯先生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她以为我听到何思卿的孩子没了会高兴,所以说得轻描淡写。
鸡汤吹凉以后端在我嘴边,我讷讷地说:“容子洲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素客的动作明显一滞,容子勠不耐烦地抢过她手上的碗,舀了一勺直接塞到我嘴里。
汤很烫,我被烫的流出眼泪来。
“太太!太太你没事吧?”素客焦急地问。
容子勠道:“她没事,你让她大大方方地哭出来!”
容子勠说完,把汤碗往旁边一放,张开双臂把我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