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以前给我吟过李冶的《八至》——至亲至疏夫妻。那是他第一次承认我与他之间的夫妻关系,却是用了“至亲至疏”来形容,我当时不信,我说夫妻情分至亲,堪比手足情谊,如何能至疏?
他不答我,任由我带着疑问记这诗记至今日,原来疏远至此,皆是因为他的不相信和不爱。
我却突然笑了,心里百味杂陈,“你说你信我?”
他没来由地烦躁,“总之,你离子勠远一点。”
“容爷也说了,相信我,不会跟自己的小叔逾矩。”我勾起唇嘲讽地说,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他气,我也气,凭什么他们兄弟俩吵架要迁怒于我?就像容子洲以前给我讲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端端的,我倒成他俩的活靶子了!
容子洲对我冷淡,连带着我对容子勠也冷淡起来。
早上我们坐在一起吃早餐,我和容子洲都吃的焦圈搭配着豆汁儿,何思卿矫情,喝的是清粥,专门让吴妈给炸的油条,容子勠就更作了,非要吃煎蛋和烤面包片。
总之四个人吃了三样饭,可把吴妈还有家里的厨子累坏了。
何思卿原是喝粥喝得好好的,谁知道一闻到煎蛋的味道就开始恶心,拿帕子捂着嘴,眉头锁得紧紧的。
我看向容子洲,他却见怪不怪,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呆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何思卿居然一反常态,声音很凄厉地吼道。
何思卿疯了?我更疑惑了。
容子勠默默地吃了一口煎蛋,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何思卿抿了抿唇,神情倨傲,嘴角上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我感觉容子洲的面色又冷了几分,他也不退让,“那就让路易斯来。”
路易斯是容子洲西式家庭医生的名字。
“容子洲!”
谁知道容子洲已经起身,额角的人青筋暴起,“这是我的命令。”
我第一次见容子洲这副模样,大抵是真的怒极了,可是又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发怒呢?他在我这里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失态的样子。
我木讷地低下头,喃喃道:“她这副样子,该不会是有了吧……”
“闭嘴!”容子洲很烦躁地吼了我一声以后离开了。
容子勠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烤面包,笑容和煦又温暖地说道:“乖,别瞎猜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我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何思卿,容子洲走后她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容子勠餐盘里的煎蛋也吃完了,她才开始低下头一口一口细细地喝粥。我看了她很久,却再看不出半点异样的情绪。
待她碗中最后一口粥喝干净,她才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梨涡浅浅,一字一句地说:“就是有了。”
饶是我泼辣惯了,她说出这句话我时也如蒙雷击,大脑空白一片,竟一句话、一个动作也发不出了。
她同情地看着我许久,然后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起身离开了。
是容子勠把我搀扶到沙发上的,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移动到那里,只是慌神地问他:“她有了容子洲的孩子?”
容子勠一开始并不回答我,后来被我问得烦了,才点头应道:“是是是,就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