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理会。这个本来就是自告奋勇的事情,不去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得其他人被如何骂。
自从她拒绝了村民们的那个不讲理的要求以后,她不管做什么都带上了原罪,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些人总能在她的做法中找到错处来。
方红花实在是忍受不了。
如果说是以前,她还没有动过去首都的念头之前,她或许会就这样忍受下来,习惯了后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可自从发现了有去首都这条路以后,她就忍耐不了了。
在她的想象之中,原先每一次都变成悲惨结局的首都行也开始有了好的发展,比如说是她顺利的在首都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不但可以养活自己,甚至还可以养活方砚了——尽管她的养子并不需要她养。
原先横在她眼前的一切困难,到现在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是变得十分渺小,并非不可以克服,在如今闲言碎语面前,都如同薄冰一样不堪一击。
在这些流言的催动之下,反而让方红花立刻下定了决心。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决定,甚至还偷偷摸摸将方砚寄回来的那些东西都分批次带了出去,有的卖了,有的去送给了那些没有因为流言而对她产生偏见的人,剩下的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她打包带走,在那本存折和她所有的存款藏到包裹深处,揣着一张写了方家号码的纸条,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醒来,她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悄悄地走了。
买了一张去首都的火车票,日益飞涨的物价让她咂舌不已,可她还是咬牙掏了钱——幸好之前那些东西卖了不少钱,才没有让她在昂贵的车票面前露出窘迫。
坐上绿皮火车,在过完年后拥挤的进城人群中,她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朝着首都的方向出发。
过完年之后,方家的众人又重新开始忙碌。
方父每天都要去公司上班,方恪也变得忙了起来,他跟着方父一起去了公司,每天跟在方父的身边耳濡目染地学习着。方淮学习的课程又多了一门,而方母也一样早出晚归,为生鲜店的生意忙碌。
在寒假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方家的白天又只剩下了爷爷奶奶和方砚。
一般是没有人往方家打电话的。
每个人都有联络的手机,电话很少会响起,这段时间里,用的最多的反而是方砚这个没有手机的小孩。
方砚正坐在沙发上帮着奶奶缠毛线——继剪窗花之后,这位老人又有了一个新的织毛衣的爱好,她也压根没有在意,新年过去也意味着冬天即将过去,等她这件毛衣织好的时候,春天都已经来了。
当沙发旁边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方砚便立刻磨蹭着磨蹭着过去,伸出一只手拿起电话迅速地歪头夹住,又继续举高手给奶奶缠毛线。
“喂?”
“喂……?”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砚砚吗?”
方砚一惊:“花妈妈?!”
他立刻去看电话上的号码,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是他平时打的那个。
他惊喜地道:“花妈妈,你给家里装电话了?”
“不是的。”方红花站在车站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再转头看看旁边的高楼大厦,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砚砚,我来首都了。”
电话里传来小孩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扑通声传来,好像是有什么摔到了地上,很快,又有一个惊慌的声音传进了电话里。
“砚砚!你没事吧?”
方红花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抓着电话喊道:“砚砚?砚砚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应传来,只有各种兵荒马乱的声音,晌久,方砚的声音才重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