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让时间重来一次,陆砚还是会做出这个选择。
苏懿只觉得自己倒霉,被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神经病喜欢上了。
回神时那七个小鬼包括裂口都已消失,渡厄解释了一句,“他们助纣为虐,按罪该服三百年油锅之刑,而后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被人驱使。”
他没想问这个,不过一个和尚怎么连地府的刑罚规则都清楚?“如果我去报复陆砚,你会阻止吗?”
画灵儿有女鬼先动手,倒是省了他麻烦。
“不会。”
“如果大夏朝少了陆砚会如何?”
“少了一波动荡。”
苏懿便笑了。
陆砚视太后为敌,一心想打压外戚,殊不知太后虽然管得多了点,实际上根本没这个想法。
他偷听时还听见太后在为陆砚打算。
皇室不缺人,少了陆砚还会有其他姓陆的人。
“我出去一趟。”他留下这句话就出去了,渡厄难得没有跟上去。
他回来时对方正安然坐着看书。
了了一桩心愿,苏懿也没什么顾忌了,径直问,“你对我似乎格外不同。”
渡厄倒是坦然,略一颔首,“自然。”
“为何。”
渡厄便抬眸看着他,眸似星辰,隐含笑意,“你是我命定的道侣。”
苏懿抿唇往后退了一步,迟疑道,“你是女的?”
笑意渐渐消失,“不是。”
“那佛门何时改了规矩,居然还有道侣了?”
“哦?我何时说过我信佛。”
第56章阿弥陀佛
长春宫画贵妃得了恶疾的消息经过三日发酵,如今已人尽皆知,太医院的太医皆束手无策,陆砚为此发下皇榜,广征天下名医。
“和尚,画灵儿还能活多久。”
因着此番太后特地为渡厄设了素宴,一为答谢,二为送别,差了四个小太监抬着软轿过来接人,渡厄倒是不方便直接开口回答了。
明里已说是祈福完毕,也就是将宫里不干净的东西清理完了,他一开口,话传进太后耳里,少不得要多留几日。
宫里人多眼杂,事事都在别人监督之下,有些事做起来总不方便。
听了苏懿问话,唇色浅淡的嘴略微蠕动,外人只觉一阵清风过耳,苏懿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行善赎罪,半年;继续做恶,月余。”
那便是月余了。
画灵儿毁了容貌后性格更加乖戾,阴气在伤口日日侵蚀,让她疼痛难当,尤其现在还透出恶臭来,这让自恃貌美的画灵儿如何能忍?
不肯让人近身,动辄发怒摔东西,这几日里长春宫的摆设不知换了几次。
宫人伺候重了要打,若是不小心露出害怕厌恶的神色,下一刻就要被拉下去杖毙。此事陆砚不管,幸好还有太后能治住她。
如此不知悔改,多活一个月都是便宜她了。
软轿行到太后的寿康宫外便停了下来,候在宫门的安嬷嬷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她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表达太后对渡厄大师的看重。
那风光霁月般的人物,安嬷嬷只看了一眼就深深低下了头,“大师请随老奴来。”
今日天气不错,太阳藏了半张脸在云后,阳光落在身上只觉暖洋洋的。
未至午时,不到开宴时间,太后坐在宫人搬出来的贵妃椅上晒太阳赏花。
“灵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有宫人来报长春宫画贵妃又杖毙了一个小宫女,绕是太后再疼爱这个侄女,也忍不住皱眉呵斥起来。
她嫁进皇家就代表着皇家的脸面,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毁皇室名声?
“母后,别动气,来尝尝儿臣泡的青芽,这茶可是儿臣特地从南边带回来的。”一袭青衫的男人笑道。
他簪玉戴冠,样貌不俗,气质却随和得很,就那么笑盈盈的双手举茶递到太后面前。
她若不接瑜儿还不知要举多久,这孩子最是孝顺,太后心里再大的气也消了大半,接过抿了一口,茶香清淡。
转头吩咐从寿康宫拨两个嬷嬷去长春宫看着,不许让画贵妃再闹出无故杖毙宫人的事来。
这才得了空对陆瑜佯怒道,“出去这么久,怎么舍得回来了?”
陆瑜讨饶,“是儿臣的错,许久不见母后,儿臣想念的紧,又怕空手回来母后不让进门,这不才去寻了和母后口味的青芽?”
惹得太后笑骂。
陆瑜行五,外祖并几个舅舅都是手握实权的将军。
若不是陆砚比他生得早了几个月,又被当时还是皇后的□□抱养记了嫡子,如今龙椅上坐的人是谁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