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景姒只给他制成的药丸,那与余贵妃所为便没有什么不同,景匿自然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景姒终于将视线从宣纸上移开,他看着景匿紧捏的拳头,轻笑一声,“那是自然,难不成皇兄以为,我是想借此控制你么?”
经过景姒这一番打压,景匿心里对他的好感早已荡然无存,现在被景姒说中了心中所想,景匿再也绷不住脸色,冷哼一声,“若是太子处在我的位置,恐怕也会这么想。”
“皇兄会来找我,不正说明,本宫在皇兄心中的位置,还是比三皇弟略高一点的,”景姒道,“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了皇兄的信任。”
景匿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景姒璀然一笑,将手中早已干透的纸递了过去,“这药方我留着也无用,便给皇兄吧。”
青梧精通医术,景姒在这方面也颇有天赋,便跟着她学了几年,这药只是景姒闲来无事时,照着毒经记载的各种奇毒制的解药,没想到那日在御花园中,正巧发现景匿中了血修罗。
景匿是真的惊住了,他没想到景姒当着他的面,写许久的东西,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药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就是药方?”
“如假包换。”
景匿看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不可置信。
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母妃柳婕妤,无人不厌他惧他,在金碧辉煌的雍宫中,他从未体会到过一丝温暖。而景姒先是制止他杀斛律铖、犯下大错,现在又无条件为他解毒。饶是明知道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他自己的考量,这都只是上位者恩威并施的手段,景匿的一颗心还是不争气的动摇了。
他看着景姒,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景匿必当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送走景匿之后,景姒在东宫门口站了半晌,还是白蘅在他身后出声提醒,“殿下,起风了。”
景姒“嗯”了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进了宫。
白蘅回头看了一眼,景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东宫门外的甬道里,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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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眨眼间,七载年月荏苒而过。
这七年间,先是斛律弈大将军大破钵盂人,阙都大捷,再是春闱之上,帝瑋出题“水患”二字,在场之人的作答,要么抱残守缺,照背着书上的条文,要么天马行空,说出的构想不切实际。就在此时,年仅十岁的太子排众而出,在金銮大殿上出口成章,献上治水七策,引得众臣诸子皆惊艳侧目。
也有大臣质疑,太子年幼,又怎么可能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计策,定然是提前知悉了题目,找大家拟写了文章。举人之中自然也有这般想法的人,他们以请教之名,盘问了太子景姒许多问题,却发现太子皆对答如流,且对工、耕、织等多方面都有着十分的了解,提出的治水七策,皆有实际的地形、事例做参考,若是他人代笔,决不可能会有如此表现。
而后,素来刚正不阿的大学士也出面,表明太子之聪慧,天下无双。
又因为治水七策的实行,拯救了许多深受河水泛滥之灾的百姓,在得知这是太子提出的之后,他们纷纷在家中供起了景姒太子的画像,奉他为大雍河神。
此后,景姒太子之名,响彻大雍。
大雍上有英明帝王,下有骁勇大将,再加上景姒太子提出的屡屡妙法,国土风调雨顺,昌盛的势头越发迅猛。
那七年前还能与大雍鏖战的钵盂人,如今已经连进犯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主动向大雍提出,愿成为大雍的附属国,且派出了他们的王子前往雍都朝贡,意欲迎娶一位大雍公主回去,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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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是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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