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斛律铖心里又不满起来。
因为他发现,朝堂上偷看景姒的人竟然也不少。
尤其是景姒出面,调停派系矛盾时,那些觊觎的目光简直露骨!
斛律铖目光阴狠了一瞬,默默将那些人记住,心中正打算着如何教训他们时,皇帝叫了他的名字,“斛律将军。”
斛律铖将眼中的算计掩去,上前两步,“斛律铖在。”
景瑋也烦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争吵,见到沉稳的斛律铖,只觉得耳边都清净了一瞬,对他越发有好感,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冷凝,“那钵盂来使,你可安置好了?”
“回陛下,已将他们安顿在京西驿站中。”
景瑋点头,“钵盂王子远道而来,斛律将军近些日子便辛苦一点,陪他在都城中转转。”
听到皇帝一字不提召见的事,斛律铖心中已明了他的打算,也就退下。
吵吵嚷嚷了一早晨,早朝终于过去,随着总管的一声“退朝”,群臣从太和殿内鱼贯而出。
斛律铖看着站在距自己大约一射之地的景姒,心里下了决定,便朝着那边走去。
斛律铖是武将,站在大殿左边,而景姒却是站在右边首位,他要想走到景姒面前,还需要一点时间。
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景瑋离开,失去了震慑的臣子们顿感轻松,其中几个面庞年轻的文官簇拥在景姒身旁,左一个“太子”,右一个“太子”,叫得热切,斛律铖走近了一听,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要么是想要邀太子参加什劳子无病呻|吟的诗会,要么是新得了一匹千里良驹要请太子鉴赏,要么就是请教一句冷僻诗词的深意……斛律铖阴翳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果然,大半都是方才偷看景姒的人。
少年太子温润如玉,对他们每个人都微笑以对,饶是拒绝他们的邀请,也是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婉拒了邀请,把那些不知道从那个旮沓里翻出来的诗句一一解答,景姒面上温和,心里已然烦躁。
这些世家纨绔子,因祖上荫蔽才有了入朝为官的资格,见天不想着如何报效国家,只知道摆弄那些无用的东西。
真是,一点也不想理会。
“哼。”就在此时,一声冷哼响起,打破了表面的融洽,沉默了一早朝的少年将军语气讥讽,“本官还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不仅要处理家国大事,还要充当某些学业不精官员的太傅,为他们答疑解惑么?!”
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
那个拿偏僻诗句问景姒的文官羞红了脸,愤愤道,“殿下都还未说什么,你一个莽夫倒是颇会打抱不平。”
这下,斛律铖还未开口,却是景姒先说话了,“李侍郎,你刚刚所问诗句,本宫若没记错的话,在《子雅》之中就有,莫非你拜了个误人子弟的庸师,没有告诉你吗?”
《子雅》是大雍科考的必读书目之一,李侍郎连那句诗就在《子雅》之中都不知道,的确是“学业不精”了。
被景姒说得抬不起头,李侍郎恨恨看了斛律铖一眼,咬牙道,“臣术业不精,请殿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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