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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还让婢子将姑娘的贴身之物偷出来,以此来污蔑姑娘清白,使姑娘闺誉尽毁。”春宜咬了咬唇,将事情一并说了出来,“最后一件事情,是要婢子去偷仓库里的露合香。”
这便是青栀要春宜去做的三件事情了。
沈风絮听罢,面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来:“看来,青栀应许诺了你不少好处吧。”
春宜忙道:“婢子怎么敢收青栀的好处?婢子对姑娘绝无二心,自然不肯听青栀的话,如若不然,今日也不会将事情同姑娘讲明。”
“哦?这么说,你对我忠心不二了?”沈风絮轻轻地问道。
春宜使劲地点了点头:“是,婢子自然对姑娘忠心不二!”
“所以,我若是让你去对付青栀,你也愿意了?”
春宜依旧点头:“婢子万死不辞!”
“那好,若是成功,我便立即将你提拔为一等婢子。”沈风絮微微一笑。
这是个极大的诱惑。
“不知姑娘需要婢子做些什么?”春宜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风絮。
“将计就计。”沈风絮淡淡地道,“青栀不是让你去偷露合香吗?你便去将露合香给青栀,到时候人赃并获,便可以给青栀定一个偷窃的罪名。”
计划相当简单。
春宜自然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道:“是,婢子定要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
“好,你先下去吧。”沈风絮摆了摆手。
及春宜退下之后,云挽才出言问道:“这丫头信得过吗?”
“没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左右经此一事后,也不会留在归云院里,没有什么区别。”
听闻沈风絮这么说,云挽便也清楚了。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想着用露合香来引蛇出洞,却不想春宜已经自己先将青栀给出卖了。”沈风絮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浪费了一番布局啊……”
“这不是正好么?也省的费心费力了。”云挽笑了笑,“等过几日,将青栀抓获便好。”
……
数日之后,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几朵闲云在天上浮荡,冬日的冰雪已经散去大半,只偶有冷风吹拂,但室内炉火温热,自可驱寒。
归云院里,春宜拿着露合香,带着忐忑的心情向外走去,此前,她便与青栀约定在花林之中碰面。
青栀早已经在花林中候了多时。
她一见到春宜,便急促地问道:“你带了露合香来?”
春宜点点头,将露合香取了出来。
青栀一把夺过了露合香,将露合香拿在手里,闻着那样熟悉的气息,似乎有一刹那,见到了沈玉楼一般。
她跟随沈玉楼许多年了。
沈玉楼身上总是有些露合香的气息。
可青栀还来不及多想,就见眼前春宜已经变了色,她大声道:“青栀偷窃了归云院的露合香!”
随着春宜话音落下,便有人将从背后青栀给扣住了,青栀有心想要挣扎,却被人死死地按住了,她挣扎着回头看去,正见一人蒙着面纱扣着自己。
不消多说,青栀也知道此人是沈风絮身边的云挽,来历神秘又武功高强。
青栀一时间已不知是该愤怒还是绝望,她霍然看向春宜,几乎要咬碎了牙:“春——宜——!”
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当中吐出来的,带着深深地仇恨,似乎是要将春宜推入深渊中似的。
春宜的神色却十分平静:“青栀,你怎么能偷取了六姑娘院子里的东西?”
青栀刚要开口,便听到云挽如黄鹂鸣啭的声音传来:“好了,少说废话了,走吧。”
说着,便扣着青栀拖着她向归云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青栀都在挣扎着,可她自然敌不过武艺高强的云挽,双手被紧紧地扣着,动弹不得,但这一路上自有旁人经行,见状,行人纷纷侧目。
“我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婢子,六姑娘凭什么抓我?”青栀大声叫道。
路上的婢子面面相觑,便有人前去春芳院中禀报大夫人,云挽对此视而不见,只是扣着青栀向归云院走去。
及进了归云院后,云挽便松开了手,将青栀摔在了地上,一时间,让青栀头脑有些昏沉。
可沈风絮的声音已经传来了:“青栀,你这么苦心谋划,是要为沈玉楼报仇吗?”
一听是沈风絮的声音,青栀立即抬起了头看向沈风絮,目光中露出深深地恨意,道:“是你害了姑娘!”
沈风絮只是平和地道:“除夕夜宴上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
的确是与沈风絮无关,但沈玉楼之死,的确让沈风絮觉得大快人心。
虽然……沈玉楼未必是当真死了。
青栀紧咬着牙:“怎么会无关!若不是你,姑娘又怎么会成了祸国妖女,又怎么会死在天牢之中?!”
“若我说,沈玉楼没有死呢?”沈风絮轻轻笑了,道,“你在这里替沈玉楼报仇,可你有想过没有?沈玉楼根本就不需要,因为她就没有死。”
一句话,让青栀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姑娘她……还活着吗?”
她不敢相信。
她觉得这只是沈风絮推脱罪名的理由,可她却期盼着沈风絮的话是真的。
“以沈玉楼的为人,会不会自尽,你从小跟在她身边,还不清楚吗?”
青栀清楚。
可天牢中又有何人可以作假?
“沈玉楼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沈风絮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了吗?”
青栀昂起头看向沈风絮:“姑娘当真还活着?”一直黯淡的眸子里,似乎忽然绽出了明亮的色泽。
沈风絮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了。
沈玉楼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姜拟月是,青栀也是,可姜拟月倒也罢了,青栀可是知道沈玉楼美人面下所有的阴暗,偏还对沈玉楼如此?
“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还关心沈玉楼是不是活着吗?”
青栀咬着唇,道:“只要姑娘还活着便好,我这一条贱命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