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觉得不甘心。”
李仙姑顿时瘫坐在位置上。
她已经被噩梦缠身多年了。
当年,四姑娘一身素白衣衫,清冷孤傲如冬日梅花,孤身一人站在大堂之中,背脊挺直,回首冷眼瞧着她,面上神色清冷入骨,令人不寒而栗。
李仙姑当时就已经有些戚戚然。
只见四姑娘扬手指着她,一字一字地道:“我姜念虽只是姜家庶女,但也是姜家的女儿,绝不容旁人辱没!今日便在此自证清白!但我姜念虽死,却定然不会放过害我之人,此后化作厉鬼,也要让你们偿命!”
她话音刚落,便撞在了大堂的柱子上。
刹那间——
一片惊呼,满目血色。
有鲜血泊泊流淌而下,将她原本素白衣衫染成一片血色,在身上洇染化开,最后如同点点红梅一般,深深烙印在了李仙姑的脑海中。
姜念之死,是她一生最痛悔的一件事情。
那本是一个正值芳华的妙龄少女,却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在人生最美好的年龄,以如此决绝又凄厉的方式断送了。
此后多年,姜念总是入她的梦,不断地质问着她:
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为了区区的银钱,便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为什么!
自那以后,李仙姑便已改头换面了。
但姜念似乎总是在她身边阴魂不散,似乎她不死,姜念便不会离开。
“仙姑且先听我说完。”沈风絮只是微笑,声音轻缓又温和,安抚道,“真正害死她的人并非是仙姑你,而是当年宜安伯府的二姑娘,故而这么多年来,姜念虽常入仙姑梦中,但从不伤害仙姑。”
李仙姑咽了一口唾沫:“那她还同你说了什么?”
“她说,待几日过后,当年那位宜安伯府的二姑娘,也就是如今东宁伯府的大夫人,会找上李仙姑,到那时,李仙姑只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四姑娘自然就可以瞑目安息了。”
“当真?”
沈风絮只是微笑:“我又不能料事如神,如何能知?我只是将我自己梦中所见告诉仙姑罢了,只待几日过后,且看大夫人会不会找上仙姑了。”
李仙姑面色依旧煞白,但沈风絮所言字字非虚,她已经信了九成,若是几日过后,大夫人当真前来找她的话……
她会照做。
那个清冷如梅的孤傲少女,是因她而死,她至少也当做些什么。
不仅是为了摆脱那个多年缠身的噩梦,也是为了替姜念完成她的遗愿。
于是沈风絮站起身来,迈步向外而去,只是在临走之前留了一句话:“若是大夫人不来,仙姑只当是我的一个梦罢了,若是来了,具体该如何做,想必仙姑心中自有定论。”
李仙姑不禁追问了一句:“不知姑娘的身份是……”
“东宁伯府六姑娘。”
说罢,沈风絮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余李仙姑一个人,还在不断回想着方才沈风絮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