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怎么?你要凭空污蔑玉楼不成?”
“哪里是凭空!便连大姐自己都认了那玉镯是她所有,倒是大哥这般前言不搭后语,难保不是别有心思!”沈沧不甘示弱。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檐下风铎亦传来鸣响,令人愈发焦躁不安。
大夫人冷眼扫向崔易,对沈彦宁道:“老爷,此事已经昭然若揭,这贼人巧言令色哄骗风絮,还窃取了玉楼的镯子,理当被拖出去杖杀!”
大夫人一心保全沈玉楼,却仍不忘将沈风絮推入深渊,字字句句都是沈风絮与人有私。
“慢着!”崔易心下一跳,“这玉镯是大姑娘亲自交予我,并非是我窃取来的,我与大姑娘一早就相识了,大姑娘也早就许诺过此生非我不嫁。”
他有些慌乱了,但仍是定了定神,只要一口咬定已与大姑娘暗通款曲,想必此事仍有余地。
“你方才还说是六姑娘,怎地眼下就变成了大姑娘?!”大夫人厉声质问。
沈白棠凉薄似水的声音传来:“还有什么可问的?大姐用六妹的闺名与人私会,如此一来,即便东窗事发,也能保全自己。”
“大姐与二姐可是一同下学的,偏大姐姗姗来迟。”沈风絮似有似无地道,“我原还奇怪,大姐往日都早早地便来了,怎么唯独今日晚了,原是在与人相会啊。”
便连沈玉楼方才席间来迟的事情,也顺理成章的联系在了一起。
“大姐不像是这种人呀……”沈玉凝不禁疑惑地开了口。
二夫人忙斥了她一句:“玉凝!”
沈玉凝只得噤声。
沈玉嘉拉扯过沈玉凝的衣袖,微微摇头,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此事尚未分明,三姐莫要掺合进去,省得日后落人话柄。”
“我知道了。”沈玉凝连连点头。
老夫人极头疼地抬手揉着眉心,只觉得心中异常焦躁烦闷。
方才席间还是一派其乐融融又温馨和睦的景象,但现下看来,不过皆是表象,其实暗藏汹涌波涛,只消一点微风,便可掀起滔天骇浪,整座东宁伯府尽可淹没。
云姨娘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而赵姨娘却一直打量着场间局面,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什么,只不过碍于身份低微,不便开口罢了。
沈玉楼的视线落在沈风絮的脸上,久久不能移开,但她没有辩驳,而是很大方地承认了,面色沉静平和,不露半分慌乱之色:“这玉镯的确是我的,但我并未与人私相授受。”
沈彦宁看向她,目光中有探究,但更多的是心疼关爱。
沈玉楼是他最宠爱怜惜的女儿,这些年来,为着培养沈玉楼,他可谓是费尽心血,不仅是在衣食度用上,更是在教养上。
莫看沈玉楼似乎是轻而易举地便做到了才貌双绝,可私下里却比任何人都辛苦勤奋,每日琴棋书画一样不落地学习,沈彦宁还特意为她请来京中各大名家专门教习沈玉楼,便是为了让她在各方面都能出类拔萃。
所幸,沈玉楼从未辜负过他的期许。
这些年的悉心培养,岂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