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视线。
正是沈玉楼。
望着眼前熟悉又久违的身影,沈风絮有些复杂地站在原地。
沈玉楼……
前世,沈风絮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伯府姑娘,永不及沈玉楼那般高贵,受尽父母宠爱,她不仅有着出众容色,更是满腹才华,是名动京城的才女。
虽只是伯府姑娘,却得到帝后赏识,最后高嫁至三皇子府,成了三皇子妃。
那时三皇子虽不是太子,却有一众支持者,而太子已然失德,若是不出意外,将来继承天下的人定是三皇子,而沈玉楼也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也是因着沈玉楼的高嫁,借着三皇子的势,东宁伯府的其他姑娘也都嫁的不错,而她也有幸嫁入了宁王府,成为宁王世子妃。
若不是最终却被人陷害,关入狱中,沈风絮怕是永远也不知道,沈玉楼的美人面下,是何等冷漠薄情的心肠。
前世最后的记忆,是她被关在狱中时。
沈玉楼前来探望她。
牢狱的巷子极深、极长,她满心期待地看着沈玉楼一步一步地向着她走来。
“大姐……”她这么唤着沈玉楼,“我是被胡蕙之陷害的,我根本没有谋害太后!”
她以为沈玉楼是来救她的。
可沈玉楼的脚步却在离她还有半丈远的时候停下了。
“我知道。”
沈玉楼的声音一如既往清脆,只是牢狱光线黯淡,沈风絮分辨不清沈玉楼面上的表情。
不知为何,她有些迟疑了:“大姐……?”
“我不仅知道,我还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玉楼很是平静地道,“因为,便是我同胡蕙之一并陷害的你。”
一刹那,原本的疑点顿如潮水涌来。
其实沈风絮早就暗觉不对劲,只是她相信她与沈玉楼的姐妹之情,她相信她们二十年姐妹亲密无间,即便偶有误会,也绝不至此。
她相信沈玉楼,一如她相信沈白棠。
亲缘血脉,哪有那么容易抛下?
但事到如今……
于是沈风絮默然了。
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向沈玉楼:“那你也该告诉我,为什么?”
沈玉楼面上也有些迷惘:“是啊,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她似叹息一般地道:“大概是……我很羡慕你吧。”
“羡慕我?大姐,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羡慕你?你生而便是伯府嫡女,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又高嫁至三皇子府,想必将来也能登上皇后宝座吧?这样的你,还有什么可羡慕的?”
“我是该羡慕你啊……六妹,你嫁到宁王府的第一年,就有了身孕,可我已嫁给三皇子七年了,仍是无所出,宁王世子身边只有你一位妻子,可三皇子身边却妻妾无数……”
说到这里,沈玉楼面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我分明嫁的比你好,为什么却过得不如你?”
她这么说着,最后竟自顾自地哭了,美人梨花带雨,若是有旁人在此,定会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