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皇甫辰番外
我是皇甫辰,燕国七王爷,当今燕帝是我兄长,他很迁就我。因为我的母妃当年为了救还是太子的他丧了命,所以他一直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其实这些年,他早就还清了,不过他愿意这么做,我也不在意,反正我也没有称帝的野心,这一点,之前没有,这一世,我依旧没有。
没错,我是活过两世的人。上一世的记忆仿佛铁烙一般刻在我脑海里,难以想象,我——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王爷,竟然像条狗一样对着一个女人摇尾乞怜,毫无尊严,可笑又可悲。那个女人很美,却非绝色天仙,那个女人才华横溢,但每每作诗作词时总有几分诡异,仿佛是随口背诵出来的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低微、有些自私、虚荣的诡异女人让上一世的我、侯府的继承人、甚至我的侄儿皇甫皓都痴迷不已。一想到叔侄竟然迷恋上同一个女人,我感到恶心又荒唐,却又无可奈何。那个女人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总是无法割舍,一边痛恨着这样的自己,一边又堕落其中。
不仅是我,小侯爷,侄儿皇甫皓同样如此。虽然到最后他似乎成为了赢家,但我在那个女人眼中看到的是登上巅峰的快感,是侄儿皇甫皓散尽后宫痴心于她一人的得意和自傲,她对他有爱意,却不纯粹。她的心,不诚。
但那又怎样呢?我们都是一些可悲之人,抵挡不住她一个若有若无的眼神和召唤。或许皇甫皓知道她对我们暧昧,但他不敢戳穿,他害怕她离开。真可笑!一个万人之上九五之尊的帝王!竟然如此卑微!我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我没有资格说他们,因为我也同样如此。
或许不一样的只是程度轻重不同吧。我有我的骄傲,尽管我的心已经沦丧,但我的理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有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挑逗,我假装视而不见,只回去之后独自默默承受着仿佛灼伤一般的痛疼感。而那位小侯爷,也是后来的侯爷,早已经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曾经一次无意中看见他刚刚见完那个女人出来后身上凌乱的气息,飘忽的眼神,还有慌忙中系上的腰带和锁骨处轻微噬咬的痕迹,我很清楚发生过什么。一位皇后,一位身居高位的侯爷,二人独处,出来后神色那样不自然。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觉无比恶心。他和她,都很肮脏。
那次之后我就陷入了更加糟糕的状态。皇甫皓是害怕那个女人离开不敢独自占有;小侯爷是完全沦为裙下之臣没有了是非之分;我之前也许只是个默默爱恋隐藏心意的可悲者。那次之后,我看到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反感甚至恶心,但是却又抑制不住心里的渴望和情绪。就这样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沉沦着;清醒后又是新一轮的自我厌恶、沉沦……
身体仿佛不是我的,理智和情感已经完美地剥离开来。我曾经以为那是因为我爱她爱到无药可救,后来我才发现,那可能不是。但我无法摆脱,仿佛梦魇一般,我只能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被肆无忌惮的爱恋和痴迷侵蚀。
直到死的时候,我才终于解脱。仿佛有什么枷锁一样的东西消失了,我感觉很轻松。我是死在战场上的,是最早走的一个。我看着她和他们,心中再也没有痛彻心扉的悸动,平静,毫无波澜,我很开心。
但我并没有消失,竟然以一种奇异的状态存在了一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内,我才发现以前的自己,还有现在的小侯爷、皇甫皓是多么的愚蠢。我看到那个女人有一本秘密的诗词本,锁得很隐秘。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以前的所有被忽略的疑点和困惑顿时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那个女人只是一个记忆力不错的诗词大盗!她所有的作品都是抄袭!难怪……
遗憾的是,我没能看到她和他们的结局如何。但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没有人能够识破这个真相。
所以,这一世,我要改变。
知道自己重新活过来,我很庆幸,并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事情。我提前将上一世那个女人作出的所有诗词都准备好装订成册,并邀请她来王府小住便于监视。果然,跟上一世一样,小侯爷情根深种,她却只是对他有点兴趣而已。
恐怕这样下去,这一次只是会重复上一世的过程罢了。正当我准备开始行动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门来。他叫楚流离,一个奇怪的人。据我所知,他是我侄儿二皇子的谋士,他怎会来?更奇怪的是,上一世,我这侄儿明明这时已经死了,但现在他竟然活了下来!难道,这辈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得不承认,楚流离是一个天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成功说服了我。一针见血,句句说到我的软肋上。我有些疑惑,那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仅仅靠观察就能得出答案吗?还是说他只是猜测?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么妖孽的天才,我那侄儿能够驾驭吗?罢了,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接下来的事就很顺利了,我甚至没有去赴宴看那一场所谓的戏,就等到了结局。如我所愿。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或许小侯爷除外吧。上一世,他是身居高位威风八面的侯爷,与皇后暧昧,春风得意。这一世,却沦为了一个醉鬼,连侯府继承人的身份都保不住。不过这怪不了谁,都是命。
时也,命也。
我看着上一世早早逝去的皇甫天被立为太子,最后登基。我这侄儿似乎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甚至相去甚远。最诡异的莫过于也是那个女人爱慕者之一的他竟然主动对付她!难道他跟我一样?不,至少从楚流离的话中,似乎不是。那他是为什么?真的悔改了吗?
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只当了五年的皇帝,就传位给了自己儿子。我终于确定,这不是皇甫天。不管他是谁,我想我得感谢他,做了我想做的事。不知道我那皇兄是否有所察觉呢?他有没有怀疑皇甫天?所以才在立他为太子之后,迟迟不肯传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是时候再次启程远赴边疆了,那里才是我的归宿。没有虚伪的联姻王妃,没有诡异的心上人,没有什么痛彻心扉缠绵悱恻的爱情或恋人,只有黄沙,只有战马,只有一望无垠的沙漠和口感灼烧的烈酒,只有我心中未曾圆过的沙场英雄梦。
在这里,我不是王爷,我只是一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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