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他只能苦笑“请你仔细回忆刚才的事情,我只是轻轻拍了你的肩膀,然后你就死命的尖叫,接着我发挥短跑的功力将你带离电影院门口。”
夏婕抚着急速跃动的心脏,实情似乎是如此。“喔——照你这么说,你是清白的,没有预谋绑架我?”虽然嘴里兀自诬赖着他有不良念头的可能性,其实她心中明白他的为人,正直果敢,还算是平凡中的唯一优点。
“你看我像绑匪吗?”真希望有面镜子让他照照,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一副坏人脸。
夏婕倒是很听话,她安静地仰头望着他,彷佛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想像着他西装下厚实的胸肌,充满男性的安全感,双颊竟在无意间感到燥热。
“还好啦,我是没见过这么斯文的绑匪。”她咽下因呼吸急促而哽塞喉间的口水,面对易天尧,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灯光朦胧,易天尧并未察觉到夏婕早已面若桃李、双颊红艳了。“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像绑匪。”他无比赞同她的说法。
“你被吓到了吗?”易天尧郑重地问。看着她低垂双眸,他以为她还在害怕电影中的恐怖镜头。
“没没有啊!”她死鸭子嘴硬,分明被吓到胡里胡涂才做出可耻之事,让她原本苦心经营的淑女风范全化为乌有。
“真的吗?”易天尧实在不怎么相信,他狐疑地观察她的神色。
他的关心在夏婕耳里却变成讥讽。“你是要笑我胆小吗?”她恨恨地抬头瞪着易天尧。真是窝囊极了!不是刻意安排请他看恐怖电影吓吓他的吗?哪知竟然吓到自己唷——乱可怕的。
“2000号,我们走啦,别待在这里。”夏婕回忆起电影中鬼从井里爬出来的恐怖画面,顿时觉得这条阒暗的小巷刮起惨惨阴风,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易天尧却不合作地说:“不行,得在这里待一会儿。如果我们现在就回到大街上,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大概还在遛达,这么快就出去不就被认出来?”他很是尽力的在维护西华大学师生的名誉。
她缓缓提议道:“我知道现在出去非常可耻,但是如果我们不出去,恐怕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她想像着电影中女主角被吓死的狰狞模样,实在没有兴趣模仿。
易天尧皱眉“什么后果?”人言可畏,他想不出有什么比被流言打击讪笑还严重的事。
“就是我会被鬼吓死。”她十分肯定地回答。
易天尧先是愣了半晌,接着突然不可遏止的大笑。“哈哈哈——”像是浪潮般一波波翻涌,震得她怒气陡升。
“你笑什么?”夏婕直觉受到侮辱,冷冷说道,她不断在心里痛斥自己的没用。不是素有大胆王的封号吗?怎么这回出师不利,在她心中怯懦的易天尧竟然在看完那么恶心恐怖的电影后若无其事,反而自己处处显出弱势,惹来他的嘲讽。
易天尧连忙识相地收歛笑容,正经八百地说:“小姐,那是电影,是骗人的把戏,是造假的玩意,是虚构的故事。”他偷瞄夏婕冷然的神情,咳了几声先压住自己的失态,话锋一转:“有些人太融入剧情里,受情节影响而产生幻想也是在所难免,所以”
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什么?”再掰呀、再转呀,瞧你如何圆得让我心服口服。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所以你会怕鬼是正常的。”他心虚地看着夏婕,他这么说应该不会惹她不快了吧!
明知对方已经绞尽脑汁给自己台阶下,但个性好强不服输的夏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找碴地说道:“糟糕,那你一定不正常。”
易天尧吃了一惊。“此话怎说?”
夏婕装模作样地摇着头“因为你不怕鬼呀。”
易天尧忍俊不住地笑道:“是吗?”这小妮子脑筋转得快,懂得绕圈儿骂人,丝毫不吃别人的亏。
“嘘——”她示意他压低声量,并比手势要他靠近。
易天尧搞不清楚夏婕的用意,但仍依她要求走近她身前。
“头低下来嘛。”夏婕软语相求,声音令人全身酥软。
他迟疑了几秒,终于俯身贴近她的脸庞。
“什么事?”易天尧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如此挨近她令他不由得掌心冒汗,他可以清楚地看着她艳丽的容颜,闻到她身上如兰的淡香,甚至可以“不经意”触碰到她耸立的双峰。
易天尧非常确定自己已方寸大乱,她像个磁铁,以强大的磁力将他吸引过去,让他呼吸急促,完全不知所措,而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受,他竟然无法压抑狂奔的情绪,他凝视她如水双眸,生怕自己就此迷陷其中,不可自拔。
夏婕将嘴唇凑近易天尧的耳边“我跟你说喔——喝!”她用尽所有力气在他耳际大叫。
可怜的易天尧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弹跳,还撞倒墙壁旁的垃圾桶,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狼狈。
“哈哈哈,还说不怕鬼呢,这会儿不是被我吓到了吗?”她嚣张得意的指着易天尧狂笑着。牛牵到北京还是牛,2000号毕竟不负“大木头”的本质,傻愣愣地中她计,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整人舒畅感。
“你你太邪恶了!”易天尧无辜地站起身来,还亏他担心她饱受电影的恐怖惊吓而愿意安慰她,没料到她居然恩将仇报,不怀好意地吓他。
夏婕吃吃地笑着。“人家哪有?”她无辜地嘟起嘴,这可是他自己笨嘛,谁教他要乖乖受骗上当呢!
男人啊,呵呵呵。男人有几根骨头她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偏偏2000号又是一脸憨厚样,若是这样的傻大哥还不被她吃定,她就不姓夏。
易天尧原本要发作受惊的怒气,但一见到夏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却又凶不起来。“罢了,好男不跟女斗。”算他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蛇蝎美人最是需要提防了。
“喂喂喂,你客气一点喔!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是我让你咧。刚才我只耍七分的坏心眼而已,要整你还不容易吗?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夏婕得理不饶人地辩道。
易天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想必她的牙尖嘴利已经到达某种程度,天底下的便宜全让她一人占尽了。
“小婕,如果你将聪明用在微积分上,就不需要我费尽心思帮你补习了吧。”他非常感慨地说。
夏婕一听到令她头疼的微积分,马上出现精神官能症。“哎哟——”她感到头晕脑胀。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非得在周末假期摆出教授尊崇的姿态,教训她在微积分上的低能吗?
“怎么了?怎么了?”易天尧见夏婕满脸痛苦,急忙地探询她的状况。正欲向前一步时,又警觉到这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天性顽皮的夏婕却正思考着该如何让微积分大教授栽在她手里,而那吓人的伎俩已然使过,他总不会蠢到重蹈覆辙吧。
“哎哟,头好晕啊——我要昏倒了。”她放软全身,得意自己的演技可以角逐奥斯卡金像奖了。
易天尧见状不疑有它,依旧以诚实待人的本性去推测对方并无不良企图,他焦急地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夏婕。
“你还好吧?走,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医院好吗?”他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怀疑她的脆弱。
夏婕突然感到有一点羞愧。没想到2000号竟真的重蹈覆辙、以诚待人,而这是她自己承认绝对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她瞠大美眸似笑非笑地瞪着易天尧,妩媚地嗔道:“你不怕我又整你?”她将全身重量瘫在易天尧身上,刚才的羞愧最多维持三秒钟,热度一降,整人计划重新开张,戏照常演下去。
“当然怕啦,不过看你不舒服的模样,就算被整我也要扶你一把呀。”他正在认真考虑是否需将夏婕打横抱起冲向医院的必要性。应该是挂急诊吧,先问问医生为何她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得了骨质疏松症而全身软趴趴的。
听到易天尧至诚的回答,她深受感动,世间居然有这样善良的人?
夏婕眨着长睫毛,以崇拜的眼光端详这个绝种好男人的脸,她刹那间忘了整人的毒计,在光美、气氛佳之下忍不住在他脸上一吻。
易天尧足足呆了半分钟,脑中呈现空白状态。
待他的神智回转后,竟发现夏婕的脸色呈现前所未见的潮红,可能是太热太闷了。噢——他摸摸自己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再加热一下就熟得可以啃了。
谁来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易天尧盯着夏婕,沉思了一会儿。“你有问题吗?”天啊!他慌乱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夏婕耸耸肩,故作泰然。“你才有问题!才亲你一下,脸就红得不像话,嘿嘿嘿,该不会你从来没被女生亲过吧?”在镇静的表情下,其实她清楚自己心中小鹿乱撞,这心动的感觉完全是因这个不平凡的2000号而起——她不禁期待他们的师生关系下一刻就变质。
“啊!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易天尧吃惊地望着夏婕,真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种隐密的私人档案她居然也知道,简直可以进调查局了。
听着易天尧直截了当的老实回答,夏婕差点儿没被喉间哽住的口水噎死。“不会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真的从来都没有被女生亲过?”没料到玩笑话居然是事实,莫非2000号从不近女色?天哪,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啊!
“这会很奇怪吗?”易天尧无辜地望着夏婕,沉默三秒,却突然说:“哎呀!我说错了!我有被女人亲过啦。”
易天尧的修正,让夏婕不得不认定他曾经有女友,或是现在还在继续交往中,她神经兮兮地问:“是谁?哪个女人?你跟她还在一起吗?你们彼此相爱吗?”天哪!2000号什么时候爆出一个女朋友来的?真够霹雳。
易天尧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女人我们曾经住在一起过,也彼此相爱着。”他奇怪地看着眼里迸出火花的夏婕,她干嘛这么气愤啊?
“果然果然你有女朋友,果然你有了爱人。两人还同居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夏婕顾不得形象,直指着易天尧鼻子说:“说吧!既然是曾经住在一起,那就代表现在没在一起,是不是你抛弃人家?是不是你始乱终弃?”原来2000号是衣冠禽兽,在老实的外表下惦惦吃三碗公。
面对夏婕莫名其妙的指控,易天尧瞠大眼睛。“你想像力真是丰富。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还说什么抛弃人家?哪里有这种事,你别瞎猜!”他自认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花心大萝卜。
“你还否认!那个可怜的女人呢?是在美国还是台湾?我要告诉她你是伪君子、小人!”夏婕觉得自己有义务揭穿2000号欺骗感情的真相。
“你你你你你太夸张了吧?我是伪君子?我是小人?”易天尧一向爱惜名誉,怎能容忍夏婕的无理辱骂。
“怎么?还不承认吗?你这个自认为情圣的爱情骗子!”夏婕不留情地追骂道,原来2000号的爱情是有历史的,这让她心中很吃味,说起话来更是口不择言。
“你也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自认为情圣了?还有爱情骗子的大名我可担当不起,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易天尧感到非常无力,他头一次领教到孔老夫子所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吃乾抹净就拍拍**走人,你是抛弃了人家吧,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夏婕来个冷嘲热讽,对易天尧老实憨厚的印象完全扭转。
易天尧自知不敌夏婕的牙尖嘴利,只得无奈地做最后的辩解。“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从小到大我亲近过的女人只有我妈,我妈当然亲过我啦,我跟我妈彼此相爱、母子情深,我曾经跟我妈一起住在美国,现在我回台湾当然与她分开”
“啊?你妈?”夏婕一听脸都绿了,原来她搞错了!
易天尧理所当然地说:“是啊,就是我妈。这有什么疑问吗?我不了解你怎么会说出我是爱情骗子这种话”
“够了!”夏婕体认到这是个多么可耻的误会,现在她只想敲昏自己那不长大脑的头壳,她竟然断章取义地误以为易天尧拥有无数情史。这么说来,2000号绝对是纯洁得如一张白纸!
易天尧马上听话地闭嘴,好像他的解释是多余的。“你还是认为我是伪君子、是小人?”他丧气地问。
夏婕像是变脸似的,马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怎么会呢?我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当真。”她偷瞟着易天尧,确定他是货真价实的傻大哥,从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当然,他也名列“不正常男人”中!
“你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从来没有接触过你妈以外的女人吗?”夏婕担忧地瞅着易天尧,觉得等待他回答的时间无比漫长。
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使易天尧满脸通红,他连忙说:“当然当然没有隐疾,我我只是很少跟女人接触”
她给他的亲吻就如一段令人酥麻的热舞后,浑身散发出甜腻和妩媚的诱惑。这种新奇的感受是易天尧虚长了二十五岁第一回真真切切的尝到,实在让他不由得惊慌与失常。他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对环绕于身边的女性有了另一层崭新的感觉,而这全拜夏婕之赐。
“喔——”夏婕偷睨着易天尧,心中揣测他是同性恋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别这样看我,好像我真的有什么问题似的。”易天尧央求道。为降低两人之间沸腾的高温,他刻意转移话题,憨憨地笑道:“呃,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消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