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话没头没尾,双手抱胸,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
“总经理?!”欧凡歆没好气地催促。
“就像我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他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地回答。
“我是问——”她轻轻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后,重重说道:“你为什么插手管‘我、的、事’。”
“你的事?”他扬眉。
“对,我的事!”她用力点头。
“容我提醒你一下,这是我的饭店。”
“没错,这里是你的饭店,但这是我的工作,你怎么可以不尊重我的专业,出面应对我的客户?”
面对她一脸义正辞严的强调,阎宸静静看了她一秒,才缓缓扬嗓“我尊重你的专业,但我有权出面搞定饭店里的所有客户。”
“这是不尊重员工的表现。”
“换作任何一名员工,都比你更懂得感谢。”他沉下脸,原本满溢胸中的异样、悸动顿时消失无踪。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想自己做好我的工作。”她皱眉强调。
“我妨碍你了吗?”他说话嗓音冰冷强硬。
“什么?”
“我刚才有妨碍到你吗?”他又问一次。
面对她时,他始终没真正的摆过脸色给她看过,但此刻他决定不再让自己处于弱势位置。
先前乐意,是因为爱,现在不愿,则是想改变。
“你让我觉得自己工作能力不足,所以你才需要出面协助我。”欧凡歆水眸紧盯着他,坦白说出自己心底感受。
“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我出面协助你,不是因为你工作能力不足,而是对方存心刁难。”阎宸颐长身子微靠向身后的白墙,双手环胸,强势且略带挑衅的视线紧紧勾锁她的。
“对,我知道,她要求一切过时的设计,吵着要我把它们通通弄上去,但我会搞定她。”她确信自己有能力。
“喔,是吗?”他嘴角一斜,久违的无所谓懒洋洋微笑再次出现。“这点我刚刚倒是没看出来。”
他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她正要挥拳出击时,就被他硬生生打断了!
欧凡歆伫立在原地,双眸毫不闪避的与他对望。
尽管她对于工作被干扰的事有些生气,但她心底比谁都清楚,自己在他挺身而出时,也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喜悦,而她原本根深蒂固的观念被眼前拥有迷人微笑的男人一点一滴慢慢改变。
他的微笑有多刺目,就有多令人难以抗拒,而这让她觉得,如果自己不用尖锐强硬的态度面对他,事情将会朝最糟的方面发展。
“莫妮卡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女人,我知道怎么做可以让她心服口服。”她咬牙切齿地申明。
“你确定你是会让她心服口服,而不是被她逼离开这裎?”瞬间,他脸上的笑意全数隐去。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赶到宴会厅看见她正在被人刁难时,有多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妥协,放任她实行她的决定。
他愿意尊重她的任何决定,但前提是她不能伤害到自己,或是使自己面临难堪。
他知道这是她的工作,很多人为了工作,也都跟她一样需要面临这些窘境,但她不行,他会不舍。
“我有长脑子!”面对他的质疑,欧凡歆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双眸喷火的瞪着他。
没有人可以把她逼离开这里,她会把这件案子漂亮完成,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
“抱歉,我一直没注意到这点。”阎宸懒洋洋瞥她一眼,清冷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深沉无奈。
“你应该信任我,我真的可以搞定她。”
到底还要她强调几次?她真想拔自己的头发。
“就像搞定我那样?”他猛然专注望着她,深邃黑眸里藏着的情感笔直钻进她心底。
“总经理!”她惊呼,他们该谈的不是这个,而且她从来没搞定过他。
“你口口声声喊我总经理,却对我大呼小叫。”俊颜出现短暂的苦笑,他很清楚自己在意的只有前半段。
她越敢对他表达情绪,代表他们之间的距离越近,当她每一次,每喊他“总经理”都会让他的心莫名抽痛一下。
原本只是觉得她很有趣,但想征服她的感情早就变质,尤其在见过她对工作认真的态度后,他开始打从心底欣赏、渴望她。
但她的拒绝与划清界线的态度,彻底折磨着他,同时也让这份渴望不断加深心底的痛。
“我没有大呼小叫。”她试着解释。
“我只是只是据理力争。”
他冷冷斜瞟着她,接着闭了闭眼,掩去浮上的苦涩。
“凡歆,我知道你对我是什么观感了。”
欧凡歆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他确定自己真的知道吗?就连她自己都时常感到困惑了,现在他居然说——他知道?
“我对你是什么观感?”
“就像你对莫妮卡那样,觉得我是因为有点钱就可以支配别人,自负狂妄却没脑袋的人!”
欧凡歆惊讶地微微瞪大双眼,完全命中。
不过,那是之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实在很难昧着良心那样批评他,说自己完全不受他吸引。
他说话的语调、走路的姿态、只对她特别的种种表现她都看到了且令她心跳加速,就连两人身体站得稍微近一点,她就立刻浑身不对劲。
只是她不该有那种感觉。
阎宸冷静分析她的表情,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我没有。”她困难地咽了咽。
“说谎。”
他高大的身子挺起,一步、一步缓慢走到她面前,一手轻捏住她下巴,俊颜与她平视。
两人对视,末了,她率先败阵下来。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
闻言,他嘴角扬起一道自我讽刺的冷笑,但她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的心情止跌回升——
“不过我最近很努力修正自己对你的印象。”
欧凡歆望着他漂亮的黑眸,在听见他自嘲般的话之后,她才赫然发现自己对他的观感,早就跟初次见面时大不相同。
她知道自己硬把会去oscar消费的男人的恶行恶状,直接套在他身上,对他来说的确相当不公平。
但自我警惕是她唯一可以自保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