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揭发说安永红谁也不怕,就只怕一个人;安永红谁的话也不听,就只听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古城监狱里的在押犯人王国炎。
“据我们调查,还有比这更严重的问题。”史元杰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做还有一个更让人不安的目的,那就是借此影响到别的一些领域。在他们的所在地有一个集产运销为一体的高技术钻石产品集团,既生产各色各样,各种档次的钻石戒指,钻石耳环等首饰,也生产各种规格,各种级别的玻璃刀和砂轮刀。取名为‘禹王钻石集团公司’。这个‘禹王钻石集团公司’,实际上是安永红以他们的非法所得资助兴建的,在安永红的暗中操纵和指使下,生意相当红火,即使是在今年经济不大景气的情况下,他们的生产和销售也照样火爆。所以这个‘禹王钻石集团公司’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个地区的支柱产业和先进单位。‘禹王钻石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叫葛小根,其实他只是个傀儡,公司里的一切事务实际上都只归董事长安永红一个人管。但在安永红的暗中活动下,这个葛小根已经拥有多种头衔,什么地区劳模,地区十大优秀企业家,市乡镇企业协会副会长,而且还是城区人大代表,听说现在正在竞选市人大代表。听人说,安永红暗中加紧活动竭尽全力让葛小根竞选市人大代表,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葛小根当上副市长。”
“明白了,黑市长要让他的手下变成明市长了。”何波使劲地闭着眼睛说“那这个叫黑市长的安永红跟古城监狱里的王国炎有什么关系?”
“‘禹王钻石集团公司’,这个由安永红一手把持着的董事会里,拉进了省内外上上下下、各色各样的头面人物。尤其是近一两年来,安永红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可以说没有什么人奈何得了他。然而有个情况却让我吃了一惊,有人揭发说安永红谁也不怕,就只怕一个人;安永红谁的话也不听,就只听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古城监狱里的在押犯人王国炎。”
“哦!”何波也像吃了一惊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你那个人的话,有多大的可靠性?”
“他以往给我们所提供的消息,还没有发现过有假的东西。”
“如果这些话是可靠的,这些情况确确实实都是真的,那么,这种情况将意味着什么?”何波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听从一个人或者害怕一个人的。”史元杰似乎也陷人了一种深深地思索之中。“像安永红这样一个能够兴风作浪。呼风唤雨的黑白两道人物,他真的要是会怕一个人的话,惟一的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手里掌握着足以让他陷人死地的证物。”
“所以这个安永红就要拼命的挣钱。就要拼命地满足王国炎的各种欲望,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何波接过史元杰的话茬进一步地分析着:“一是王国炎够哥们,宁可一个人在监狱里受罪,也绝不出卖兄弟。二来这也是与自己和其他难兄难弟们生命攸关的大事情,岂敢有半点疏忽。”
“对对,为了堵住王国炎的嘴,他们也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宁可再次犯罪也决不能让王国炎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这一切都因为一点”
“何处长,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王国炎手里掌握着的情况,比让他们再次犯罪还要让他们感到可怕和恐怖。”说到这儿,史元杰止不住地嚷了一句:“在这个王国炎身上,极可能掩藏着一个特大犯罪团伙。”
何波默默地沉思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峻。
“还有,”史元杰继续说道“被我们抓获的这个王国炎的狱友,也是被古城监狱多次免刑提前释放出来的。这个家伙曾对人说,监狱就是老子的第二个家,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罗维民根本没想到何波、史元杰以及魏德华能一块儿到医院看望他和妻子。一时间紧张得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才好。
地区医院地处市中心一个胡同的深处,是一座老而又老并无从发展的医院。
住院部在医院左后侧。
这里基本上都是普通病房,一般都是6到8个人一间。
罗维民的妻子住在8个人一间的病房里。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病房里人来人往,几乎挤得满满当当。看得出来,这里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大都来自农村,坛坛罐罐,盆盆碗碗地摆得哪儿也是。而且大都是自己做饭,于是让这个本来就拥挤不堪的病房更加拥挤。
病房里出奇的热。室内似乎要比室外的温度高出好多度,热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由于拥挤,何波几个人的到来,尤其是史元杰和魏德华都还穿着警服,顿时在病房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甚至许多别的病房的人也挤了过来,都用一种疑惑和惊讶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们。
罗维民和妻子大概是因为来得比较晚,所以被安置在病房最中间一张床位上。由于两边都挤满了人,他们连让客人就座的地方都没有。
罗维民根本没想到何波、史元杰以及魏德华能一块儿到医院看望他和妻子。一时间紧张得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才好,尤其是病房里拥挤不堪的情形,更让他显得狼狈和慌乱。
脸色苍白,看上去非常虚弱的妻子,听说是何波处长和史元杰局长来看望她,硬是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何波稍稍问候了两句,然后便让魏德华跟他一块儿从乱糟糟的病房里挤了出来。
“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何波走出来一到了没人的地方便气呼呼地嚷道“没病的人在这儿也要住出病来,还有病人的安全,保证得了吗!给你说了好多遍,一定要安排好,一定要安排好,就是这么安排的?”
“何处长,这是地区最好的医院呀。一般的老百姓能住进这里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魏德华的神色似乎是在提醒何波,老百姓的医院就是这样子,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干部病房当然除外,但那跟老百姓并无关系。
“你以为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何波并不买魏德华的账“我让你找一个最好的病房,并不是只让你找一个最好的医院。要住在最好的医院里的最好的病房里,知道么,这得找关系,得动脑筋。”
“就这还是给院长打了招呼才住进来的,医院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床位。”魏德华并不生气,显得很耐心地给何波解释着“这张床位是院长下了死命令,住院部硬让一个病人提前出院才腾出来的。”
“问题是就不应该住在这里!”何波根本不听魏德华的解释。“我给你已经详细地说过了,要不惜一切代价。第一要保证让维民和他的妻子不出任何问题。第二得让维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像这样的地方,罗维民他能放下心来吗?他能从这个地方离开再回到监狱里去吗?还有,在这种地方,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要从最坏的地方着想。就像今天这样,我们几个一来,立刻就能传遍半个城市,我们的一举一动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我知道,我现在正在找关系想办法,争取能在短时间内安排得更舒适一些。”
“立刻就转出来,一分钟也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现在就转病房,转不了病房就转医院,就现在!”
“何处长,市里的医院我都打听过了,以我的能力,暂时还真的没”
“地区医院没有干部病房吗?”
“有,我也问过了,可是医院领导说了,这根本没有可能”
“都是屁话,够格还找他们吗?要是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十个口子也开了。”何波愤愤地说道,然后把手伸了过来:“手机。”
魏德华一怔,赶忙把手机递了过去。“开着呐,直接拨号就行。”
20分钟以后,罗维民的妻子便住进了地区医院右后侧的干部病房里。同那些普通病房相比,这里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何波只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干部病房住院部的主任的,部主任说根本就没有能空出来的病房,别说是一个一般科员的老婆了,就是市里地区的领导来了,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办法。
何波很耐心地听他解释完,然后说,要是我病了可以不可以?要是我得了要死的病可以不可以?要是我得了要死的病,因为没有病房只好住到别的地方去,你们住院部突然有了什么杀人抢劫案,那你们还用不用再找我们公安了?
部主任说,你看你看何处长,你千万不要生气么,这个病人是不是你的亲戚?
何波也不正面回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戗人的话。
部主任听话听声,大概是突然觉得要是让何波这样的人物感到不满,或者是让自己给得罪了,那几乎等于是一场灾难。于是赶忙改口说,何处长要是着急,那就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尽快腾出一间病房来,一旦腾出来我立刻就给你打电话。
何波当然知道这是部主任在打埋伏卖关子,推后一点时间找个台阶下。但事情实在是紧急,古城监狱里是那种情况,耽搁一分钟很可能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哪能让你再给我鼓捣到下午或者明天去,于是便不依不饶地说,这样吧,我也就不让你为难了,你把你们院长的电话给我,我现在就去找他。
部主任再也沉不住气了,话语一下子软了许多,何处长,你那病人是什么病?
何波说,心脏病呀,不是心脏病我还找你吗?
部主任赶忙说,呀呀,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病呢,别的病房紧张,要是心脏病还有留给地委王书记的一间,那就先让给你的病人用吧。
何波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不好吧,我的病人可是十天半月出不来的,万一要是王书记又要住了那可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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