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提防,没想到为了所长的位置,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连累了你。”
“你放了我吧,我们在一起只会引来更多的蜚短流长。”
“我们一起面对,相信我,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风浪。”
她摇摇头“我累了,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只想好好念书、简单的呼吸,我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你应该找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人,我知道那个人不会是我。”
她想起了蓝言萌,多么登对的两人啊!刚刚她还打电话来,说是要找他吃饭。
面冷心热的他、不擅表达感情的他、一向坚强的他,却无法好好处理感情,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他始终留不住他爱的人儿。
爱,他从来不曾对任何女人说过爱,最多只是喜欢,他离开爱太久了,久得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奇怪的是,当他觉得自己可以说出口时,意中人却要离开他。
“云初,看着我,感觉我。”韩履冰握住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搁着。
孔云初缩回手“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们不适合,你应该找一个年龄相近的女人,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句话后,她愣住了,韩履冰同时也愣住。
“你有喜欢的人?”
“是的,他比你年轻许多,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自在多了,不需要把自己弄得比实际年龄老、不需要说服自己去听老歌、不必说着成熟的话语,只为了配合你。”
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鞭笞着韩履冰的心,年纪一直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不是他要越过去,就是她要越过来,现在她累了,不想假装自己乐在其中不,她从来不曾乐在其中,是他自以为是的强留住她,以为可以因为近距离的相处而让她对他改观。
原来,他把事情想得太美了,真爱是很难寻的,就算找着了也不能确定它是什么模样。
她的话说得他一点反击的余地也无,她已经告诉他她不快乐了,他还能把她锁在身边吗?他不能,他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他怎能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可以改变她的心,结果却弄得两人伤痕累累。
“我明白了,你走吧!今后不需要再听老歌、不需要陪我说成熟的话语、不需要装老,只为了配合我。”他受伤的说道。
她哽咽的说:“谢谢。”
离开韩宅前,孔云初拨了通电话给程亚。“程老师,我要离开韩教授的家了,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你说你可以说服王老师的。”
程亚在电话中信心满满的承诺她一定能说服王计豪,不让衷漂刊登那些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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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我只要想到我的指导教授是那样的人,我就觉得心寒,我可不可以换指导教授啊?”冯从爱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可能换的,这种事很麻烦的,不会有别的教授敢接下这样的学生。”周横见多识广的打断她的念头。
“那怎么办?这些人怎么都是人面兽心的禽兽?云初,你当初真不该住进韩教授家的,我想你是对的,保持距离才是上策。”冯从爱一叹。
孔云初在举目无亲之下只得投靠好友,偏偏冯从爱是个守不住话的人,只要她知道的事,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程老师会不会反悔呀?”周横不乐观的问道。
“谁知道,我觉得学术界也是很黑暗的,大家戴着道貌岸然的面具,真的不能不小心。”冯从爱看向孔云初“我觉得你不能和韩教授解除婚约,这么一来衷漂真的要登,至少你是他未婚妻的身分,会是一个保护伞。”
孔云初沉下脸“不会有人相信的。”
“社会大众才不喜欢看事实呢,我说所长的位置很快就会换人坐了,搞学术的人真的不能不小心,每一步都要走得很谨慎。”周横有感而发。
“所以你以后也要洁身自爱,你们那些博士生太会送礼了,一直巴结老师好吗?我都要看不下去了。”冯从爱不客气的对周横说道。
“你们硕士生不也爱送礼,那天我就看见方中昌拎了一大盒的水果礼盒准备送给程老师。”
“我们硕士班送的礼才不算什么,你们博士生送的东西才夸张好不好?又是鲍鱼又是燕窝、鱼翅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喜欢私底下开着双b轿车去接送老师,本校的学术风气都是被你们搞坏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根本没有那样的事。”周横有些激动。
“哎呀!别不好意思承认,其实也没什么,要是我有一辆车,不必双b啦,普通的小车都好,我也会在老师面前跟前跟后抢着接送。”冯从爱大剌剌的说道。
“你还说我们搞坏了风气,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可以问问云初,看我有没有送过一份礼?程老师这么爱收礼的人,我连一包卫生纸都没送过。”
两人持续五十步笑百步的逗嘴,孔云初一点加入他们的心情也无。
等待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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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计豪,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说你不会毁了履冰,为什么现在又出尔反尔?”程亚声嘶力竭的吼道。
“杂志社又不是我开的,他们要登我也没办法啊,我对他已经够仁慈了,我本来要找警察把事情闹大的。”
“我真不该相信你的,你利用了我。”程亚看穿了王计豪。
“你也不是没沾到好处不是吗?孔云初离开了韩家,正如你意。”
“我是要她离开履冰,可是我没要你把他给毁了,衷漂一把那些照片登出来,你说履冰在学术界还能活吗?”
“他不一定非待在学术界不可,他可以出国,可以做生意,可以去做中学老师,教小学也没关系,你不必为他担心。”他说得一派轻松。
程亚破口大骂:“你不是人,你骗了我,我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你怎么可以把他搞垮,我要那样的男人做什么?我不要一个失败的男人、我不要落魄的韩履冰,我受不了那样的颓丧,你实在太残忍了。”
王计豪撇了撇嘴“原来你喜欢韩履冰的身分、地位,不是喜欢他的人,所以我让你看清了这个事实,不也是做了一件功德。”
程亚抡起拳头打他“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可以打碎我的美梦?我要我的男人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必须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王计豪一把抓住她的手“醒醒吧!世界上不是只有韩履冰一个男人。”
“求求你,不要让衷漂登出那些照片。”硬的不成,程亚改用软的。
“不可能了,所有的东西都送去印刷厂了。”
她含恨带怒的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因为他抢走了我喜欢的女人的芳心。”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正色的看着她“你。”
程亚呆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他松开她的手,用一种控诉的语气说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没错!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你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心里、眼里全是韩履冰,你不只眼盲,心也是盲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显然程亚是被吓到了。
“我不可以喜欢你吗?”他凝视她。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你可以喜欢韩履冰,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不过我比你高尚多了,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某大学的副教授,而是因为你是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想自取其辱。”
“现在说就不会自取其辱吗?”
王计豪耸耸肩“我不在乎了。”
因为韩履冰将不再是他的对手,因为所长的位置很快就会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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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衷漂一上架,冯从爱马上买了一本冲回家。
“云初,你看了千万不要晕倒,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标题下得超级猛,什么‘s大研究所所长与女学生发生不伦恋’,‘指导教授染指清纯系花’真是够邪恶的,怎么办,你以后要怎么做人?下午的课你要不要去上?”
孔云初冷冷的看了看杂志的封面“去上啊,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越是畏缩,越是让人瞧不起。”
“可是下午的课是韩教授的课,你确定要去上?”
孔云初点头“现在只有我能帮他,我越是不坦然,越是会让他受到伤害。”
“放心,我会站在你的身边当你的打手,你不要以为同学一定会发挥同学爱,我想一定会有人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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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从爱和孔云初比上课时间提前十五分钟走进校园,一踏进教室,詹晓涵旋即不友善的踱到孔云初面前。
“真是祸水,你把韩教授害惨了,怎么还有脸来上课?你应该去死的。”
“你他妈的嘴巴怎么这么贱!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冯从爱马上跳出来大骂。
“你说谁的嘴巴贱?我看你和孔云初是一样的狐狸精。”
“你到底想怎样?说这么多废话不累啊?”
“要你多管闲事,我又不是跟你说话!”詹晓涵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不要乱说话,有些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等一下韩教授进来有你瞧的。”
“谁来都一样,我抽屉里就有一本xx衷漂,刚刚在捷运站的便利商店买的,是不是要我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会有得瞧!”
“什么衷漂,拿出来大家看看。”
同学全围了过来,詹晓涵得意一笑。“在我抽屉里,你们看了要忍住,不要被那些画面给污染了。”
孔云初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低头看书,她不回应、不生气、不伤心、不发一语。
同学里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詹晓涵一样刻薄,有几个也懂得雪中送炭,吕伶便是其中之一,她的友善影响了其他几个同学对这件事的看法,因为吕伶非常优秀,家世又好,她的意见成了非常重要的参考指标。
吕伶坐在她面前“听说你是韩教授的未婚妻,是真的吗?”
她说出这句话是有涵义的,她巧妙的要帮孔云初解围。
冯从爱没细想就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在同学里知道的并不多。”
“我也是听说的,我刚知道时也吓了一跳。”
几个在教室里的同学马上被这个最新消息吸引住,纷纷问道:“吕伶,你说的可是真的?”
“吕伶说的是真的,所长是云初的未婚夫,云初十八岁就订婚了,你们如果不信,等会儿韩教授来可以问他。”冯从爱直率的说道。
吕伶露出羡慕的表情“多好,你的未婚夫就是我的指导教授。”然后她朝班上同学说道:“所以未婚夫妻在气氛和感觉都对的情况下,两情缱绻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都什么时代了!除非你们身为现代人,可是骨子里还是老古板,我们应该谴责的是拍下这些照片的人。”
“是啊,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和我男朋友还做过尺度更大胆的姿势。”开始有同学讨论起技巧来,完全跳脱了丑闻本身。
上课前一分钟,学校学务组通知韩履冰请假,高层紧急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