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猛地明白过来。
这是她家,裴净元只是个表少爷,说得难听些,就是客人,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的!
而且也真是怪了。
她记得前世他刚进府那阵子,不是这样冷脸的人,不管是对萧宝娴,还是对萧正阳,都和颜悦色的,真像是个最和气的表兄。
这是怎么了?
裴净元察觉到她又站着不动,仍旧背着手,叫了声燕燕。
萧宝燕眉心一跳:“干什么?”
他搞搞挑眉睇她:“你刚才——”
他咂舌,尾音收住:“你没去荣寿馆前,外祖母吩咐了,叫我住青石斋,也是为了和内宅的姑娘分开来,虽然娴表妹也日日到外祖母那里去请安,可只要我稍作回避,便轻易见不着。我大了,娴表妹也十五了,很该避嫌,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燕燕,你明白吗?”
那跟她这么亲厚做什么?
萧宝娴十五了,是个该避嫌的大姑娘了,她明年也要行及笄礼了呀,她也是该避嫌的呀!
萧宝燕正色看他:“你不要这样叫我。”
他刚想扬起的唇角,登时又沉下去:“独我不能?”
“我跟你并不相熟,所以你不能这样叫我!”
她理直气壮,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
裴净元无奈得很,却又起了逗弄的心,他觉得……他觉得看着小姑娘怄一场气,其实是很妙的事:“现在不熟,将来在荣寿馆一东一西的住着,日子久了,就熟了,早晚也要叫一声燕燕的,我现在不过是提早叫了,你也提早适应的好,免得外祖母见我们兄妹生分,老人家要伤心的。”
他简直是满口胡说,一肚子的歪理。
他是读书做学问,入了朝堂要为官做宰的人,她说不过他!
萧宝燕气结不已。
前世跟裴净元吵架,就从来都没有吵赢过,白叫她重活一回了,竟还是吵不赢他!
她此刻恨极了她自己是个大家闺秀,高门姑娘里的典范人物。
要这典范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还不能气死裴净元。
她气急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是她不自觉的小习惯。
落在裴净元眼中,真是天下最可爱的模样。
他心念微动,想着别把人给气的太过,才进府第一日,真就把这府上掌上明珠,唯一嫡出的女孩儿,他的小表妹,给得罪透了,只怕往后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况且他也不想跟萧宝燕生分。
他上前两步,拱手作揖:“表妹别生气,是我冒失无礼,唐突了。”
萧宝燕眼皮突突的跳,不知他又打什么鬼主意。
可人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声好气赔了礼,本又没什么要紧的事,真算下来,是她无理取闹找麻烦,她要还不依不饶,真有些过分了……
萧宝燕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可是话到嘴边,根本就不受她自己控制似的:“原是玩笑两句,表哥这样正经的赔礼,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这样说,我也该同表哥赔礼的,我年纪小,表哥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