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他是因被皇上封赏为将军,才回京留在城里两天。
“哎呀,对不住,我得走了,大娘快醒了,再迟就来不及了。”她突地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自语几句,赶紧轻移脚步,快速离开。
她走得远了,他却仍盯着她的身影,迟迟不肯离开。忽而眼角余光见地上还躺着一条绣花丝绢,他拾起,嗅闻到一股茶花香气,顿时他的心坎莫名的鼓噪悸动着。
下意识的,他跃上马背,追随着她的去向,来到一处民家外的窗棂旁,就见方才那姑娘头戴红纱帽,牵着一头羊,正对年约三十、满脸愁苦的妇人说着话。
“你平日对夫君太凶,时常动手打他,积恶太多,所以祖宗怪罪下来,干脆让他变成了羊,以示惩处,除非你愿意悔改,我方可试试为你祈祷,把你的夫君再变回来。”
熬人被她说得泪眼汪汪,跪地央求着——
“倘若小神女可以把夫君变回来,我发誓从今而后改过,绝不再大声责骂夫君,也不用长绳捆绑他,动手捶打他了。”
此时,韩威清楚看见小姑娘转动眼珠,流露着慧黠的神采,而后还和一旁的小扮交换眼色,似在使什么诡计,他感到兴昧盎然。
“嗯,既知悔过,可做七天的斋,全家大小一律待在房里不准外出,不准偷看,现在由我来祭祀鬼神和祖先,请他们暂时允许大娘的夫君恢复人形。”
于是,小姑娘要妇人闭眼睛,悄悄的要那位小扮把羊牵出外头,再请躲在内室里的大叔出来,将长绳系上大叔的脚,一头捏在自己的小手里。
“可以睁开眼睛了。”
熬人一睁开眼,看见丈夫果然变回人形,她跪地拜谢,喜极而泣。“夫君,你可终于回来了,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唉,娘子说的是,我每天吃草,怪不习惯的。”男人无辜的说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妇人一脸歉疚。
“大娘,我好不容易才向你家祖宗求他回来,你可要守住承诺,否则难保你的夫君又变回羊身,我也没法再把他变回来了。”
“是,我会遵守承诺的。”妇人诚心悔过。
看到这里,韩威黑眸闪现欣赏的光彩,这小姑娘真是机灵可爱,用一匹凌晨、一条绳子,再施以计谋就把那悍妇给糊弄了。
此时,小姑娘这才喜笑颜开和那位小扮一起走出门外。
“允嫣,还是你行,说是神通,可以收妖除魔,才整治了我那个善嫉又爱发脾气的婶婶,以后婶婶再也不敢欺负频频了,我替叔叔谢谢你。”
“说什么谢,你寄住在叔叔家里,吃叔叔家的,我当然要帮你忙。”
她的眼里只有齐云,浑然不知身后一双黑眸正为她释放倾慕之光。
他喜欢她的机灵聪明,灵巧娇媚,这让他想要她,想将她收纳在身边。
次年,他与允嫣订了亲,适逢局势大乱,境内叛贼起义,朝廷要他调兵回中原剿贼。
他一心悬念着她,身穿战甲不及换下,风尘赴赴的赶到凌府。
“小姐,是准姑爷来了。”婢女一见到高大威凛的韩威,立即通报。
“允嫣叩见将军。”望着窗外的凌允嫣旋身,行礼。
婢女秋菊旋即退下,留下两人独处。
他一入内室就直盯着她,并情不自禁伸手触着她的发鬓。
这一触及使她浑身一颤,羞窘地退了一步。
见状,韩威顿了一下。允嫣就要嫁给他了,但她对他仍保持着生疏的距离
她对他依然不谅解吗?
他明白她心中另有倾慕对象,是她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齐云,不久前,齐云被朝廷微召入营,正好成为他麾下的部属。
他知道她喜欢齐云那样斯文型的书生,而非他这样舞刀弄剑、嗜血凶狠的武将,也知道她一心只求和喜欢的人隐于山中,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这却是他无法做到的。
然而,他对她一往情深,心中牵念着她,根本无法阻断日渐滋长的情意,一心只盼能改变她的想法,执意与她白头相守,地久天长,于是他想尽办法打听有关她的消息,藉机和她专门卖珠宝玉器给皇亲贵族的父亲谈买卖,进而提了这门亲事。
虽订了亲,但她心里仍不从,许是气他执意强求,无法成全她的心愿,才对他保持着防备和冷漠的距离。
懊怎么做,他才能走入她的心里,改变她的想法?
“最近战事频传,将军怎么会来?”
“我想把这送给你。”他递给她一个雕工精致的锦盒。
他在军帐里总是惦着她,牵挂着她,耐不住泛滥的思念和澎湖的情潮,只好趁调兵遣将之际,拨空前来见她一面,并把他的心意表达出来。
“这是”
“这是一年前封赏时,皇上赐给我的奖赏。”他驻守边疆有功,皇上封他为大将军,并赏赐他许多珍奇珠宝,这块上等墨玉就是其中一件。
“既是皇上赐给将军的荣耀,我不能收。”凌允晴推辞。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必如此见外,你找人把玉石打造成饰品,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吧。”
连日烽火,战事频传,韩威任命齐云为冷锋副将并共同驻守北邵,一见到凌允晴只身来到军帐,大感惊讶,暗忖她是为齐云而来,脸色一沉。
“你怎么来了?”
“朝廷日渐腐败,民生凋敝,四外作乱的叛军势力不断扩张,人心动荡不安,思及将军身处战地,允嫣心里极度不安,便想把这个交给将军。”
看来他是多心了。韩威原本紧绷绷的神情转为柔和,大手一挥,命侍从退下,独留两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