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天天无事可做,所以带喜春到外头看热闹是无所谓,但是,她能够出现吗?
金伝懿永远都无法忘怀,她最近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半年前,那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会后的宴会,虽然她被安排坐在非常后头的座位,很努力的悄悄出现,只想安安静静的用餐,却瞥见坐在她附近的公主与驸马爷全都露出看到瘟神一般的厌恶与惊恐表情。
扬起嘲讽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不过也不需要用这样嫌恶的神情告诉她,她是如此令人讨厌。
“公主,你别担心,镇国将军将来是你的驸马,你前去迎接驸马也是天经地义的。”喜春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赶紧要她别往坏的方向想。
“喜春,我还在想,下回见着五皇叔时,同他提这门亲事可否作罢。”金伝懿佯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公主,你胡诌什么?喜春决计不同意你有这番想法。”喜春慌张的拉着金伝懿的双手“镇国将军又没有回绝这门亲事,反而是毫不考虑的接下赐婚圣旨,况且君无戏言,怎么能说翻盘就翻盘?”
“可是,喜春,你最清楚不过,与我有任何干涉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镇国将军,我终生不嫁对社稷一点也没有影响,但是镇国将军一肩扛起保卫家邦的重任,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金伝懿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如何笑话她,不过皇甫邵不一样,是容不得有任何闪失的。
“公主,请别这样想。”喜春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素来不喜爱给人添麻烦的金伝懿赶紧反手握住喜春的双手,扬起大大的笑靥,愉快又雀跃的说:“喜春,咱们到玄武门前的广场瞧瞧吧!我想躲在人群里,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她松开喜春的手,来到铜镜前,随意的梳理长发,再转过身子,笑望着喜春。
“我想现在玄武门前的校兵场应该已经挤满人了,咱们也快点出发。”
“嗯。”喜春用力的点头。
从十岁那年起,金伝懿失去了母亲的关爱,而远在御花园另一头的皇帝父亲,她是一年仅有一次的春宴才能远远的见着他,就连他薨逝前召见的名册里也没有她的名字。
当今的圣上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是她十八个年头里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唯一待在她身畔陪伴着的,只有情如姊妹的喜春。
“公主,咱们快点走吧!”喜春拉着金伝懿的手,往外头走去。
其实喜春怎么会不知道,主子也喜爱热闹,却总是刻意躲在寝宫中,为的就是怕别人瞧见她会留下不好的观感。
她才不觉得自己的主子是不祥的人,瞧她如此天真烂漫的模样,加上体贴善良的个性,完完全全是值得受到疼爱的女孩,又怎么能放任她刻意躲在房里,足不出户?因此她才会不时拉着主子到外头走走。
接近午时,春阳和煦的照着玄武门前的校兵场,铺着石板的宽广走道两侧站满了举着旗帜的士兵,而走道旁的草皮上早已站满大臣,最外围则是挤着几百名内侍,每个人无不想在现场欢迎又立下大功的镇国将军。
越过辽阔的校兵场,正对玄武门的是一座以一百个阶梯搭建而成的高台,高台后就是太和殿,是皇帝日日上朝听政的宫殿。
“公主,你来这里。”喜春早已打听好可以供女眷站立的地方,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
金伝懿随着喜春来到高台的右侧,前方挤满了看热闹的女眷们,虽然对这个位置不甚满意,但还是能从人缝中看见前方。
“已经好久没见着镇国将军了,我想有一年多了吧!”站在金伝懿前方的女子兴奋的说。
“皇甫将军的确长得十分俊俏,但是他的作为实在骇人听闻。”另一名女子附和。
“你是说他谋害亲生大哥的事情?”
谋害?金伝懿长年躲在寝宫里,连皇甫邵长得什么模样都未曾见过,更何况是听闻他的传闻,今日首次听见关于他杀害亲生大哥的事情,她不禁满腹疑窦。
“说得也是,皇甫将军空有皮相,心却是黑的,为了握有权势,不惜杀害他的大哥,难怪被称为玉面罗剎。”女子叹了口气,就说好看的男人没有一处是好的。
“像皇甫将军这种黑心肠的男人,配上十七公主,堪称绝配。”另一名女子的口吻里隐含着浓厚的嘲讽意味。
喜春忍不住愤怒,就要上前同两人理论时,金伝懿眼捷手快的按住她的肩头,示意她别意气用事。
“公主,你绝对不能这样百般忍让。”喜春小声的告诫。她好歹也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任人说背后话?
“喜春,别在这里起口角,到时一发不可收拾,就不好了。”金伝懿贴近喜春的耳朵,低声的说。
这时,远方传来纷沓的脚步声,那是将士穿着的军靴与马蹄踏上石板路的声响,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前方旗海飘扬,金伝懿穿过缝隙,只见一名身穿乌黑色盔甲的男子坐在一匹黑马上,一派轻松的领着大军,接受众人的列队欢迎。
她看不清楚为首的男子究竟生得什么模样,让女子们一瞧见他的出现便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