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过文件快速地翻阅“解除婚约?”
“是,苏小姐希望尽快地解除婚约,并且很热烈欢迎苏先生成为股东之一。”言律师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交代清楚。
热烈?苏凌霄几不可见地磨了一下牙“还有什么要求?”
“没有了。”
啪的一声,文件被重重地放下,他随即站起来背对着言律师“不送。”
言律师看着这男人发怒的背影,状似疑惑地问:“苏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会签。”苏凌霄简单地说完就不再透露任何讯息。
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绕在言律师的嘴里,但男人生冷的气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言律师是为苏家工作的,而且苏小姐有言在先,他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那他该如何是好呢?
“苏先生今天不签没关系,我明天再来。”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律师,自然要好好工作。
“什么意思?”苏凌霄转过身,一双黑眸里蕴藏着深深的恼意。
“是苏小姐的意思,她说务必要完成这个任务。”言律师严肃地说:“既然我今天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只好日日上门请教了。”
言律师说完之后,仔细地收好文件,慢吞吞的动作在察觉到男人散发的阴寒时加快了“告辞。”
“等一下。”苏凌霄开口了。
“呵呵,苏先生要改变主意了?”言律师一转身便倒抽一口气,背脊开始冒汗,因为苏凌霄的拳头就停在他的眼前一公分处,再近一点,他的眼镜就会碎掉,碎片会插进他的瞳孔,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言律师”苏凌霄有礼的声音带着恫吓“我很欣赏你认真工作的态度,但是你可以适当地休息几天,我想是没有关系的。”
额上开始冒汗,言律师一直认为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冷静地分析情况,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了判断,在苏凌霄的耐性告罄之前说:“是的,苏先生说的有理。”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就好。”苏凌霄冷笑着放下手,他不会真的动手,只不过是吓唬一下,要是想真的动手,这种伤手的事情他不会亲自出马。
言律师抱着公文包,恭敬地一鞠躬,迅速地离开。
门打开又关上,病房里只剩下一个男人了,他挺拔地站立在那里,半晌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地颤抖。
该死!他气疯了,这世界上能把他气疯的女人只有她了,苏若吟。
他闭上眼睛,他真的没想到遗嘱的内容会是这样,简直一点也看不出是苏老先生的作风,以那个人疼爱苏若吟的程度,他绝对会保障苏若吟的未来才对。
苏凌霄怎么也没想到遗嘱会跟自己的预料差这么多,他没想过要在这上面动什么心思,就如苏若吟所说,她的就是他的,他要的她都会给他,因此苏凌霄一点也不担心,以苏若吟对他的感情,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但他没想到苏老先生会给自己设一个局
他坐在床尾,双脚交迭、双手交握,眼神望着病房一角。
这么一想,他倒释怀了,只是胸口处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是内疚吗?
口袋里一阵震动,他拿出手机“喂,阿启,怎么了?”
“大哥,苏老先生心肌保塞突发那天的监视器画面找到了,最后一个见到苏老先生的是苏峰。”
苏凌霄没有意外“那就以私吞公款、绑架、涉嫌他杀的名义控诉他。”说完他挂了电话。
听到苏峰的名字,他没由来地想到那日,苏若吟被绑在椅子上时神色自然,但水眸转动时流露出的担忧却实实在在,她在害怕,尽管她并未受到任何虐待,但她害怕了。
她是苏家的掌上明珠,别说绑,就是骂都没有,手上被绑的痕迹至今残留在她的手上,割伤的地方更不用说了。
住院的一个星期,苏若吟都不怎么跟苏凌霄说话,起初他以为她是在生气,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她有什么气好生的。
既然她大小姐脾气爆发了,那就由着她去,他也不管,反正等她气消了、气过了,她就又会掉过头来找他,她的个性苏凌霄早就摸透了,有时倔得像头牛,有时又可爱得像一只小猫咪,可以说苏若吟熟练地掌握了软与硬的技巧,何时该硬、何时该软,她巧妙地游走于两者之间。
他往后一靠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
从部署引诱苏峰入局到成功逮到他,苏凌霄耗费了不少时间和人力,甚至向袁瑞借了人,整个计划除了他和苏启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枕边人苏若吟也不知,他没有告诉她的倾向,所以当她赫然明白一切都是他的诡计时,面对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情不自禁地撒了谎。
苏凌霄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交代,也不打算向她解释,她想知道的话,她会有她自己的途径,而自己他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其实告诉她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何自己那时会退一步?是那时染血的她太过楚楚可怜,还是自己
门上一阵焦急的敲打声传来“苏先生,苏小姐她”
门火速地被拉开,一听到苏若吟的事情,苏凌霄脸部紧绷“她怎么了?”
护士慌慌张张地说:“苏小姐要出院,她说”
没有耐心听完护士断断续续的话,他直接往旁边的病房走,一把拉开门,旋即快速地关上门。
“苏先生?”护士小姐傻傻地被关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