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提醒他。
“给你唱。”
“啊?”为什么要给她唱?
“你不会唱吗?”
“这首歌太新了,不会。”
“喔。”他很爽快的卡歌。
下一首又是他的,他还是不唱,照例又叫她唱。
这首歌她刚好会唱,纳闷的瞟了他一眼,拿起麦克风高歌。
老实说,她的歌喉还可以,不算天籁,但还不至于走音或破嗓,而窝在沙发深处的陆牧邢则是闭上眼,专注的聆听,好像现在是在播放邓丽君唱的名曲似的。
小蔓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是你的声音
我唯一的回忆
妆扮整齐,丁襄夜脚步轻盈的走下租赁的公寓楼梯,打开公寓大门,就见一辆休旅车野蛮的直接停在大门口的摩托车前,也等于占了路面的一半。
车跟摩托车靠得极近,这要让摩托车骑士发现了,不拿钥匙刮花车上的烤漆泄恨才怪。
也因为如此,她得小绕一下才能顺利走到柏油路上去搭公车。
车子的车窗用隔热纸贴得乌漆嘛黑的,不晓得车主人有没有在车上。
“真没公德心。”她在口中念了下,忽又觉得这车看起来有些眼熟。
很像昨天载她们回来的陆牧邢的车子。
怎么可能呢!
她在心中暗暗大笑。
这样的说法好像陆牧邢昨晚就睡在车上没回家似的,他又不是喝了酒不能开车,干嘛睡车上。
走向右手边,也就是车头的方向,车窗忽然降下来了,让她心中微微吃了一惊。
原来车主在啊。
“丁襄夜。”
咦,有人叫她?
回头,赫然在车内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陆牧邢?”她诧异上前。“你怎么会在这?”
“接你上班。”
“耶?”再仔细看他的衣着,还好跟昨天不一样她是在还好什么啊?他真在这睡了一夜,她才要感到恐慌,怀疑他哪根筋不对劲了。
不对!他来接她上班本身也很奇怪啊!
他干嘛接她上班?
她又不是他的谁,总不会总不会让他发现她在夜店的另一张脸了吧?
自从那次跟他在夜店有了实际的亲密行为后,她可就未曾再上夜店去跳舞喝酒了,晚上都宅在家里头当宅女,欢乐的夜生活早已跟她挥手道再见。
“你干嘛接我上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顺路。”他烦身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来。”
她双脚未有任何动作,仅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干嘛?怕我抓你去卖?”
她撇了下嘴“你有这么缺钱吗?”
“刚好,没有。”他将门推得更开“快上车。”
谅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怎样,故丁襄夜跳上了他的休旅车。
“你公司往哪条路走?”陆牧邢问。
丁襄夜指了个方向“到民权东路的时候右转,过三个红绿灯就到了。”
“你在统和做多久了?”
“两年多了。”
“为什么要离开安亲班?”
“因为看老板不顺眼,所以把他开除了。”
他哈哈一笑“为什么?”
“没呀,就老板很抠门小气,很杂念又啰唆,又爱偷看我同事的胸部,所以我们就一起辞职了。”
“你们不是也做得满久的了?”
“对啊。”
“为什么撑那么久才辞职?”
“我为人情,同事为钱。”
“你为什么要为人情留着?老板跟你啥关系?”
“那工作是我亲戚介绍的,总不好做没三个月就逃跑,所以我同事就要我做满一年,这样就不会愧对亲戚。”
“所以你做满一年才辞职?”
“没有啊,我做了一年又六个月吧?”
“为什么多做六个月?”
“因为我同事没办法那么快就离职,她之前有欠卡债,还清后没存款,所以只好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存个十万块,够支撑失业期,才离职。”
“不是有失业救助金?”
“拜托,那个抠门老板都嘛报最低薪资,失业救助金是按申请人平均月投保薪资六成计算,所以救助金很少啦,付完房租就没钱吃饭了,当然得先准备一笔钱啊。”
“所以你就陪她多忍受那抠门老板半年?”
“对啊。”
“那你隔多久才又找到现在这个工作?”
“还好,挺快的,都还没领到失业给付就找到了。”
“那里的老板好吗?”
“不错啊”她顿了顿“你很爱问问题耶,现在是老师发问时间吗?”一直问一直问,是这么怕没话题,气氛沉闷吗?
“你不喜欢聊天?”
“也还好吼,你每一句都是问号耶,好像在挖我的底细!”她翻了个白眼。
“不然换你问我啊。”
“你”粉唇动了动“你干嘛来载我?”其心可议耶!背后一定有阴谋啦!
“就想来载。”
“为什么?”她是不是该照个镜子,看看今天是不是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素颜大美人了?
陆牧邢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肘靠着窗沿,支撑着额头。
“因为我想跟你聊聊天。”
“啊?”
“多听听你说话。”
“你脑子秀逗了吗?”
“可能吧。”他匆地笑起来“可能真的秀逗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否则怎么会将一个短暂的姻缘,一个见不到几次的女人挂在心上三年还忘不掉,甚至将她的声音牢牢记着,想法子与身边的小辣椒多点时间相处,就为了听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粘腻嗓音?